第29章 离府_佛系女主每天被迫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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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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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夷光回到客院,门前的禁卫已撤离,郑嬷嬷等在门口,见她脚步虚浮,忙迎上来扶着她她慢慢往屋里走,她虚弱的道:“嬷嬷,没事了,国师已醒过来。”

  郑嬷嬷双腿一软,喜得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哎哟太好了,多谢各路菩萨保佑......”

  孟夷光进屋直倒在了软榻上,轻声道:“嬷嬷,皇上令我与国师和离,我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你先去好好歇一觉,起来后我们规整一下,搬到西山脚下的陪嫁庄子去住。

  差人去先去收拾几间院子出来,先住进去再说,觉着不好了再修整。

  家里那边也递个消息回去,说我这里一切都好,等安置下来再回去见他们。”

  她暂时还不想回孟府,家人定会想着法子关心安慰她,可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呆着,过一段真正的清净日子。

  郑嬷嬷大惊失色,见孟夷光神色疲惫又恍惚,正要出声安慰,她却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呆一会。”

  孟夷光倚靠在软塌上,不声不响望着窗外,从白日到黑夜,从黑夜到白日。

  翌日清晨,她唤来郑嬷嬷,双眼猩红声音暗哑,说道:“嬷嬷,打水给我洗漱,再去将阿愚唤来。”

  郑嬷嬷不敢说话,伺候她洗漱过后,阿愚也到了,他神情木木,垂着头不去看她。

  孟夷光微笑道:“阿愚,国师搬回他院子没有?”

  阿愚嘴唇动了动,口齿含糊:“我与阿垄昨日骗他说,你的院子要修整,已经搬回了他的天机院。”

  孟夷光起身往外走,“那我们现在过去,阿愚你也跟我来。”

  阿愚与郑嬷嬷跟在她身后走出屋子,她一边走一边指着庭院的花草树木说道:“这些都要有人随时打理修剪,湖里要清淤,屋子即便无人住,亦需要人清扫看守。”

  记得初次与裴临川饭后一起散步消食,她曾感叹,虽说花了银子,可府里一步一景,花木扶疏,她还在满足于银子带来的享受,没曾想,这些转瞬间就不再属于她。

  到了院子门口,她不再说话,迈步跨进门,绕过影壁,亭台楼阁印入眼帘。

  这是最后一次踏进这间院落,雨后天气凉爽,瓦蓝的天空一望无垠,草木碧绿生机勃勃,假山上挨挨挤挤开着整片金灿灿的野菊,一切都那么美好。

  她抬腿沿着抄手游廊走进正屋,里面丫环已经洒扫过,整洁如新,却又陌生无比。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黯然,说道:“嬷嬷,去将我放地契的匣子拿来。”

  郑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去碰了匣子来,她打开翻到皇上赐给他的铺子与田庄,拿出来放在阿愚面前。

  她指着契书细细说道:“铺子我大致估算了下,在马行街的铺子,每年差不多有两百两银子收入,到了年底让掌柜交银,如不交,你就揍他,然后换一个掌柜。

  今年算是丰年,田庄管事不交粮,按着铺子那般处置,你身手好,又有国师在,无需跟他们多费口舌。”

  阿愚拿着田契地契,难过得都快哭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厨房的厨娘留给你们,京城里一个好厨娘难找,厨房你更要多费些心思,病从口入,仔细着有心人使坏。”

  孟夷光说了这么多,累得疲惫地半倒在软塌上,微笑着说道:“差不多就这些,如有不懂之处,你去孟府找我七哥,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帮你出主意,你去吧。”

  阿愚默然半晌,跪下来恭敬稽首叩拜,然后起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国师府之事,京城权贵之家,大多都心知肚明,又讳莫如深,尤其是在两个小家族蠢蠢欲动要送女儿进国师府,却在一夕之间倒下之后,仿若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无人再敢跳出来。

  徐家却胆大无比,不敢在朝上公然出言奚落,却在下衙时,宫门口官员络绎不绝,徐侯爷站在那里,叉着腰扬声大骂马车夫。

  “狗东西,不就自己无德,再养了个无德的女儿,出嫁后被夫家嫌弃休了回家,就跟死了爹娘哭天喊地,做不好车夫,老子提脚卖了你,尸位素餐,还想舔着脸拿月例?”

  老神仙背着手越过他,面色如常准备上马车,徐侯爷小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孟相,你万万别多心,我在骂我家下人,不是说你啊。”

  老神仙看都不看他径直上了马车,徐侯爷看着马车离去,得意得眉毛乱飞,太过瘾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孟家又怎么样,女儿嫁给国师,还不是被退了货。

  路过的官员们不敢大声议论,却忍不住眼神乱飞,相熟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徐侯爷见这么多人捧场,像幼时在村头见到台上唱戏的戏班子,上面的人唱作念打,底下的村民看得是津津有味鼓掌叫好。

  他顿时豪情万丈,抬着袖子昂首挺胸,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又骂:“狗东西......”

  突然他的骂声戛然而止,一团黄黄臭不可闻的物体,不知从哪里飞来,准确无误落到了他张大的嘴里。

  他瞪大眼呆立半晌,醒过神双手乱挥,双腿叉开弯下腰狂吐,边吐边嚎叫,声音惨烈至极,随行小厮惊得也瞪大了眼睛,却捂着鼻子脚下磨磨蹭蹭不愿意上前。

  谁这么缺德,往侯爷嘴里塞了一团粪啊?

  原本看就在看热闹的官员,这时看得更是起劲,有那相熟的武官凑上前,指着他哈哈大笑,“哎哟,嘴里塞了大粪,你这是骂饿了啊?”

  徐侯爷又臭又恶心,吐得双眼翻白,见他吐得差不多,小厮才垫着脚尖上前,递上帕子茶水。

  他接过去咕噜噜漱了口,往地上用力一吐,将茶杯一甩,指着人群嘶声力竭的骂:“狗东西,孟家的狗东西,暗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跟我打一场!”

  “呸!没卵子的软货!”他朝地上狠狠淬一口,见无人迎战,嘴里的臭味散不去,胃里又直冒酸水,彻底昏了头,扯着嗓子大骂。

  “你孟家不是很了不起吗,教出的女儿无德无能,连蛋都下不出来,被休回了家......”

  突然人群中散开,孟家儿郎们,带着随从们冲过来,身带煞气,扬起手里的棍棒朝徐侯爷劈头盖脸挥去。

  可怜他还没有回过神,如雨点般的棍棒落在他身上,痛得他眼泪鼻涕直冒,抱着头在地上直打滚。

  他的随从这下再也不怕脏臭,吓得抱着头想冲过去救他,可不知为何总是挤不进去,被闲汉们推来搡去,晕头转向在人群外急得直跳脚。

  有官员们见瞬间就打了起来,又想瞧大戏又怕惹上官司,真是急得抓耳挠腮,徐侯爷躺在自己吐出来的粪水里,惨叫得已没了人形。

  禁军班值这才姗姗来迟,首领上前大声道:“都住手,在宫门口打架,简直成何体统。”

  孟伯年带头,应声放下了棍子,他朗声道:“我孟家人自是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被徐侯爷这般当街辱骂,身为孟家男儿,不能护着家人为他们讨个公道,还有何脸苟活在这世上!”

  孟家兄弟们带着随从,将手里的棍子用力往地面一杵,响声震天。

  他们神情悲壮又肃穆,眼眶通红却极力隐忍一言不发。

  小黄门挤上前,低声对首领道:“皇上有令,让他们速速散去。”

  首领看了眼孟七郎,大声道:“诸位速速散开,不得堵在宫门口。”

  禁卫抽出佩刀,寒光四射,看热闹的人悄然退去,孟家儿郎们也听令,带着随从散去。

  只有徐侯爷,还瘫在地上,气势弱了许多,嘴里却不服道:“我不走,孟家人当街打人,还有没有王法,我要告御状!”

  首领看着跟滚刀肉一般的徐侯爷,心里的鄙夷快破胸而出,真是蠢得没眼看,还想告御状。

  在宫门口闹这么久,皇上早得到了消息,却由着孟家人狠狠揍你一顿,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打你的脸,脸都抽肿了还不自知。

  再说就算你告,依着律法,先前你没指名道姓,孟家也没有动手。有人暗中往你嘴里塞了粪,你有是孟家人做出的证据吗?孟家人打你,也是你指名道姓辱骂人在先。

  唉!都说外甥随舅舅,太子要是也这般蠢,那大梁

  首领不敢再细想,拔出腰间的刀,冷冷道:“皇上有令,侯爷这是要抗旨不尊么?”

  徐侯爷听到是皇上的旨意,吓得手脚并用撅着肥臀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离开。

  老神仙的马车往国师府方向驶去,听老仆说了宫门口的热闹,神情淡定自若。

  他就是仗着皇上心里有愧,才干脆借机揍了徐侯爷一顿,徐家又蠢又臭,不过倒是一颗好棋。

  小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国师府,孟夷光听说老神仙上门,愣了一下忙让人领着他到了花厅。

  “小九,过来我看看。”老神仙对孟夷光招招手,仔细打量着她。“唔,瘦了些,脸色也不大好,得多歇歇。”

  孟夷光摸摸脸颊,坐在他旁边的圈椅里,笑着道:“这些天忙着清点收拾库里的嫁妆,等忙过这几天就好了。”

  老神仙从怀里拿出张纸递给她,“皇上亲自督办了合离文书,你且收好。这合离一事,端看人怎么想。

  再嫁由自己,以后你愿意嫁人就嫁人,不愿意嫁人,家里养着你一辈子。你祖母说你吃了大亏,待她百年之后,嫁妆都留给你。”

  孟夷光看着纸上的放妻书,上面盖有官府的红印,心里百感交集,笑道:“这哪是吃了大亏,分明是占了大便宜。以后我有银子有家人,哪能过不好日子。”

  “你祖母阿娘她们都急着来看你,听说你要住到庄子里去,更是急得不得了,要接你回府,我给拦住了,知道你想图个清净。”

  老神仙目光温和,抚着胡子欣慰的道:“我就知道你心胸宽广看得开,可这人再看得开,总得费一番功夫,哪能立即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不叫果断,那是缺心眼。”

  孟夷光心里一松,她知道崔氏最担心,肯定要她住在府里,可孟府虽然和睦,三房人住在一起,总没有自己独居自在。

  “皇上下了死令,没人敢在你面前多嘴,可总有那么些人又蠢又不知所谓,比如徐家那样的。”

  老神仙大致说了宫门口发生之事,眼神蓦然凌厉,“与徐家算是结了死仇,要弄死他们容易,却断不能便宜了他们。”

  孟夷光眼眸微垂,低声道:“徐家不过是仗着太子而已。”

  老神仙眼中精光一闪,凑过头低声道:“你是说?”

  孟夷光坦然道:“这次我算是吃足了苦头,关着的那几天我自己曾反思过,究竟错在了哪里,才会这般被动。”

  老神仙眯起双眼,神情凝重,陷入了沉思。

  “孟家人都在京城,该动一动啦。”孟夷光放低声音,盯着老神仙缓缓道:

  “大梁江山地大物博,大梁之外,还有更广袤的天地。外祖父家有海船出海,书上说,海外有仙山,就算不成仙,有条退路遇事心里也不慌。”

  老神仙蓦地抚须而笑,连道了三声好,“我曾忧心孟家后继无人,就冲着你这份胆量与眼界,现在我可睡个安稳觉啦。”

  孟夷光笑了笑,问道:“来年开春春闱,现在可定好了由谁来督办差使?”

  老神仙微笑道:“赵王在礼部当差,照理差使会落在他头上。”

  皇上现有六子,太子嫡出嫡长,老二赵王在礼部当差;老三吴王腿脚残疾,领着宗人府的差使;老四魏王善战,镇守北疆;其他两个儿子尚小,还在上书房学着写大字。

  孟夷光敛眉轻笑道:“太子是储君,才情过人,又礼贤下士,友爱手足,协理礼王办差,更是一段佳话。”

  “嗯,不愧是我孙女,跟我想到了一处去。”老神仙频频点头,神情满意至极。

  “春闱之后选出来的士子,愿愿留在京城做官的多,可差使却只有那些,孟家就高风亮节,让出那么一两个来,让他们去地方任职。”

  “去北疆吧,那边苦寒,孟家兄弟不和闹起来,罚他离京去吃苦受罪。”

  老神仙听得眉毛胡子乱翘,他凑过头与孟夷光细细商议了许久,又干脆留下来一起用了晚饭,见时辰不早,才由着她送出府,上了马车回家。

  孟夷光与老神仙一通长谈,心里痛快了许多,夜晚的风已带着丝丝凉意,夹在着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黯然笑笑,终是没有等到他为她采花做蜜,拿到和离文书后,明早她即将离开国师府。

  库里的嫁妆都已陆陆续续搬到了庄子里,剩下的一些细软装了几马车,用过早饭之后,孟夷光走出客院,上了软轿去二门处,远远路过她住过一段时日的院子,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院子外左角落,原本府里有颗百年金桂,树太大不好移栽,她让人沏了石栏杆将树围起来,树枝上挂满累累细黄花蕊,香飘万里。

  树下,裴临川身着青色深衣,站在栏杆上微仰着头,神情专注,一手抓住树枝,一手摘着花。

  婆子们转了个弯,假山挡住了那棵树与人,孟夷光亦慢慢回转了头,到了二门处左上马车,车夫拉动缰绳,缓缓驶出了国师府。

  树下,裴临川余光中瞄见一抹杏色,闪过假山处不见了踪影。

  他看着阿愚,疑惑的道:“那是谁?”

  阿愚垂下头,闷声道:“一个陌生人而已。”

  “唔。”裴临川不再问,认真摘着花,阿愚手里捧着的细框,已快装满。

  “好。”裴临川拍拍手,满意的道:“拿回去做香甜可口的桂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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