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_苏杳杳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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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犯法的……”

  模模糊糊三个字,透过紧闭的门缝传了出去,熟悉的声音被空旷的夜色拉得老长,苏杳杳背脊一僵,心里“咯噔”猛跳。

  完了,自己当街调戏沈恪,居然被苏清泽抓了个现行。

  “傻了?”难得见她脸上出现窘迫的表情,沈恪眉眼微抬,伸手勾住苏杳杳的脖颈,几乎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低浅略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调笑着说:“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苏杳杳眨巴了两下眼睛,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如果不出意外,和苏清泽一起偷看的,其中一个必定是我爹。”

  那可真是尴尬死了!

  沈恪忍着笑,缓声道:“嗯,我会负责的。”

  心尖颤了下,苏杳杳眸光一闪,舔了舔微湿的唇瓣,揉着他的耳垂开口,“那夫君要不要……先叫声夫人来听听?”

  “……”沈恪听了她的胡说八道,忽然松开手,面色染上些许不自然,一本正经地说:“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小气!”苏杳杳撇了撇嘴,抄着双手起身,将沈恪送给她的桃花钗连盒子一起抱在怀中,眉眼斜飞,莫名有些纨绔的味道:“反正你迟早都得叫。”

  她的羞臊当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沈恪莫名有些享受,又无奈地笑了笑,打从一开始,他就无力招架,无端去招惹她干什么。

  假意干咳了两声,他道:“快回去吧,明日还有要紧事要办,我就送你到这里。”

  苏杳杳觑了一眼身后的大门,终于是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顿了顿,她偷摸将双手圈到一起,比划了一个爱心,压低声音甜腻腻地喊了声:“夫君。”

  死要面子的沈恪:……

  一步三回头,步伐碎得比小碎步还小,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缓缓闭上的漆红大门里,听到落锁声的沈恪才收回视线,转身唤来了一直面对着墙壁的宁远,推着他原路反回了齐王府。

  府内还是灯火通明,与她离开之时别无二致。树影随风摇曳,红墙绿瓦染上沉沉的黛色,偶有夜枭啼鸣而起,好像少了个人陪在身边后,整个齐王府都陷入了孤独的沉寂中。

  一如遇他到苏杳杳的前二十年那般,只是这种古井无波的日子,开始变得难熬起来。

  沈恪盯着窗外苍黑色的飞檐,缓缓吐出一口气。

  习惯,当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头顶的宫灯晃了晃,他稍敛面色,沉声开口,“有动静了?”

  房间内飘然落下一人,是早些时候苏杳杳看到的那个黑衣暗卫。

  他绕到沈恪前方,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宣纸,双手呈了上去。

  恭声禀告:“敬太妃在裕亲王府待了有半个时辰,离开后便径直回了燕王府,到现在未再出门。而裕亲王则在她走之后,派人去了林沛成府上,暗中销毁了些证据,好在属下事先命人拓印了一份,还请王爷过目。”

  沈恪拿过宣纸展开,放到烛火之下,若有所思地瞧了片刻。

  纸上所书,皆是沈珏与林沛成暗中往来的信件内容,与绿衣刺客首次的供词一致,详细记录了两场刺杀事件的始末,言辞间精确到了时间、地点,以及后续补救措施,只是还未来得及实行。

  “信件是在何处发现的?”沈恪叠好纸张,捏在指尖来回翻转。

  黑衣暗卫拱手:“是在林沛成书架上的暗格中,地方不是太难寻,派出去的人没费上什么功夫,轻而易举便找到了。”

  沈恪久未言语,下午同苏杳杳审问之时,他几乎能断定,是有人想要暗中对沈珏下手。

  而这些所谓的证据,应当是准备在林沛成入狱之后大肆放出去的,目的可不单单只是搞臭沈珏的名声这么简单。

  裕亲王近几年在权利熏陶之下被养大了胃口,早已不是那个淡薄名利的叔父,他所谋甚大,如今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想来是与敬太妃此行有关。

  “照原样重做一份,放回林沛成府中,然后通知刑部连夜去抓人。”沈恪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沉吟片刻,缓缓道:“派几个人盯好刑部大牢,不可露了踪迹,有何异常及时来报。”

  “是!”黑衣人握拳于胸,想了想问道:“若有人想要杀林沛成灭口……”

  沈恪抬了抬手,“查出是何方人马即可,旁的不必管。”

  “是,属下领命。”黑衣人点头,身影一晃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灯罩中的火苗猛烈跳动两下,沈恪将宣纸放到上头,火舌卷上白皙的纸,灰烬中透起一抹青烟,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他倒是要看看,裕亲王接下来会怎么做,奋起一搏还是断尾求生……

  黑云闭月,已是夜半无声之时,狂风开始呼啸而起,吹得茂树发出怪响,枯枝折断出噼啪的喊叫,窗户似在被人拍打,挤进缝隙的风将房间内的烛火吹灭了两盏。

  光线在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头顶凭几上立着的一盏,氤氲出榻前一方模糊的景象。

  林沛成侧躺在床榻上,盯着要灭不灭的火光,辗转难眠,灯火之外四周袭来的黑暗,似张大了嘴的野兽,贪婪蚕食着唯一的明光。

  刺杀失败,齐王亲自审问刺客的消息传来后,他就处在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中,林沛成不知道自己搭上裕亲王这条船后果会如何,但他愿意为了前途去博一把。

  自踏入官场那日起,苏承业的名号就远远盖过了林沛成,他努力多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承业步步高升,官拜一品。

  反观自己呢,就像是个笑话,这辈子注定埋没在他的光环之下。

  世人只道大晋武将以苏家执牛耳,林沛成对此很是不服气,他甚至觉得苏承业不过是靠着祖上荣荫,若是同样给他苏家军,给他五十万兵权,他做的不会比苏承业差!

  他不想一辈子屈居于人下!

  床畔半透明的帷幔被风掀起一角,桌上的灯摇晃出半截尾巴,倏然间灭了,黑暗中林沛成眨了眨眼,忽地瞧见房间内多出了一道黑影。

  “谁!”他低呼一声,抽出枕下的长剑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床前那道一动不动的影子。

  “林大人。”那人开口,声音如同在砂砾中打磨过,嘶哑难听。

  林沛成抹了一把额间渗出的冷汗,撩开帐幔,连鞋都来不及穿便下了床,“是你啊,齐王那边有消息出来了吗?”

  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披风内,看不清脸面,伸出枯瘦的手用指尖在桌案上瞧出几声轻响。

  “自然是出来了,你派出去的那些人,供认不讳,将所有事情抖了个一干二净。”

  林沛成呼吸一滞,指尖是冰凉一片,“还请王爷出手相救!”

  “这是自然。”那人嘎嘎笑了笑,嗓音似鸭叫一般,“你为王爷做了如此多事,王爷当然是将你记在心里的。”

  林沛成长长吁了口气,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还请大人指教一二,若此番我能脱身,为王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有你这句话便好,”那人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声音变得诡异无比,似乎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苏承业手握重兵,功高盖主且刚愎自用,见皇帝年少奈何不了他,早已生了不臣之心,林大人不忍皇帝被奸佞蒙蔽,舍身为国,不惜以一己之力,想要替皇帝斩奸除佞。计划不成,入狱后更是留下一纸血书,以警醒世人……”

  林沛成面色突变,手捏紧了剑柄,压低声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人指尖用力,指甲在桌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舍你一人,保全大局而已。”

  一直以来,裕亲王都是通过此人与他联络,话虽从他口中说出来,但林沛成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经成了裕亲王推出去顶罪的弃子!

  “你别忘了,我手中的证据若是放出去,咱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底气不足他的声音有些抖,“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拼个鱼死网破!”

  “是吗?”那人嗤笑一声,忽然飘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轻蔑不屑:“林大人所谓的证据是什么?藏在枕芯里那些伪造出来的书信还是一个身份不明,谁都没有见过的我?”

  林沛成张了张嘴,有些颓然地坐到地上,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傻子,裕亲王从未留下信物,眼前这个人一藏,他是辩无可辩,没有一点退路了……

  那人缓缓凑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林大人请放心,你死之后,裕亲王会好好照顾林大小姐的,必不会让这件事牵扯到她或者你的妻儿身上。”

  “你们想要做什么!”林沛成冷汗簌簌往下冒,想要蹬着腿退后两步,脚却似生了根般定在地上。

  “林大人已经猜到了,何必再多此一问呢?”那人笑了笑,“宫里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行差就错一步,只怕是要连累的满门俱灭……”

  “你威胁我!”

  “是啊。”

  长久的沉默,那人看着颓然的林沛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该怎么做,我相信林大人心中已经有了正确答案,可别令王爷失望。我呢,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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