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蒙汗_宋国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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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蒙汗

  赵盾两番试探,见公子卬没有意识到他的缓兵之计,只是不断饮酒作谢,一时松下了防备。

  一开始只是小酌,后来也架不住气氛,开始豪饮。

  三人约莫几盅黄酒,那善儿,倚在堂外杨树傍边,葱葱玉指指着这三人说道:“倒也!倒也!”

  只见这三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相觑,醉倒在侧,意识全无,口角流涎。

  善儿恨恨道:“这晋国什么破败传统,男尊女卑,不让女眷上席。今儿个也好出出气。”

  善儿从案上取了羊肉,嚼动腮帮子,大喇喇坐在只有男子才能端坐的席位上,口中道:“饶你须眉带把,还不是吃了老娘的洗脚水。”

  善儿把手上的油腻在提弥明的衣服上抹了抹,又往他衣服上泼酒,痛快解气完讫,这才出门唤来仆役。

  “父亲与宾客豪饮,你们且来搬运上榻。”

  仆役见堂内杯盘狼藉,不疑有他,把赵盾和提弥明一一安置在主卧,客卧。

  善儿命门童呼来门外待命的田双,医万,才把公子卬抬入马车,用甘草解药,等到公子卬神志清明,方才引车而去。

  管理早备好马,结了馆舍帐,执马辔久候门前。公子卬一行疾驰而来,管理忙把马匹一一分配给众人,就连善儿也要求骑马。

  “兵凶战危,理已经打发商人顺道护送卫嬴、楚嬴坐舟返回长丘。”

  众人皆上马,唯有田双负责驾驭马车,输运物资。

  公子卬点点头转身对善儿道:“耿城近而原城远,我等都是宋人,不识得晋路,烦请夫人引路。”

  善儿也不作推辞,一夹马腹,一马当先。

  此时夕阳停在马前,漫天的流云如同大江东逝,飞速向身后涌过,晋国表里山河,轻骑快鞭,掠过千山似水,人影绰绰,横扫旷野,催马声惊起独宿的乌鸦,汾水映影,鸿雁双栖在涟漪中起伏,斜阳烛照,三千里草木朦胧。

  此情此景,善儿心中仿佛打开了所有的大门,整个世界的自由气息都吹入了她的心扉。

  “此一行,我再不是闺第中的金雀,怀才而不用的怨妇,我所见者,不仅仅逡于院子内的四角之天,广阔天地,自有我的施为。我当如雄鹰振翅,直上重霄,当效神龙,纵横九渊。哈哈哈!”

  田双在队尾驾车,也是心旷神怡,乍听善儿言语,随口纠正道:“夫人身既为牝,当如雌鹰,而不是雄鹰。”

  善儿扭头怒目而视,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

  公子卬既入耿邑,召耿地家大夫。

  赵蛟,字瑞龙,耿地的最高军事长官,善儿曾与公子卬介绍过。

  公子卬初见其人,身形伟岸,豹子头,眯眯眼,脸上半部肌肉瘫痪,掌如沟壑,说起话来半个嘴角抽动,善儿说,他多次寒冬戍城,浴雪从戎,烙下了病根。

  公子卬通报了姓名、身份,把虎符与赵蛟合符。

  赵蛟认得善儿,见虎符合榫无虞,又请调兵文书,道:“家主可有笔墨托付?”

  公子卬点点头,取出善儿伪造的笔迹,上面还插着羽毛,在古代这表示紧急调兵文书,被称作羽檄。

  只见得上面写道:“盾与先考所以加威于晋国者,徒以勤成霸安疆之事也。亲有礼,因重固,间携贰,覆昏乱,此乃昔日管仲谓齐桓,所谓霸王之器也。

  今宋公有礼,公族扰攘,媾于山戎而构乱于内,此报施救患之契机,不可不图也。

  盾乃与诸卿,约以出一军之乘,殄灭宋逆。然则一军征召,迁延日久,而军机稍纵即逝,惟恐时不我待,须以精兵驰援,早作先锋。

  近得佳婿,子瞻者,宋之卿士,贤才昭著,盾付效其武节,帅部为先。耿、原诸陪臣,宜当择兵振旅,备矢输粮,从其旌旗,听其节制。

  羽檄所在,如盾亲临,诸陪臣慎之。切切。”

  伪书在信中叮嘱:“赵盾和赵衰之所以有今天得地位,全靠辅助晋国的霸业稳固。当初鲁国内乱,管仲劝谏齐桓公出兵干涉,道:‘亲近讲礼仪的国家,和政权稳固的国家合作,离间内部涣散的国家,剪灭昏乱不可救药的国家,这是成就霸业的正道。’

  现在宋国有礼,但是公族勾结异族为乱,这和当初晋文公在城濮之战的局势一模一样,晋国的卿大夫不能不有所行动。

  赵盾和国内的卿大夫打算派一军的兵力救援,只是上万大军集结很浪费时间,只担心宋国在这段时间内战局产生变故,所以先派出精兵良将早做先锋。

  公子卬是赵盾新找的女婿,有能力,可以把虎符和指挥权托付给他。耿、原两城的家大夫,都应当遴选兵马,准备后勤,听从他的命令。

  这份调兵文书在哪,就仿佛赵盾就在哪里,诸位家大夫请严肃对待,绝对不可以轻视。”

  赵蛟读罢,大手奉还虎符、羽檄,作军礼道:“蛟这就是征召五十乘的兵马和相对应的步卒,悉数发放府库中的存粮和武器,最晚明天早上出发。”

  公子卬既得耿兵,又帅部奔赴原城。

  原城的主事人是家司马,赵鄙,字羹食。

  公子卬来到原城,入内见到赵鄙,示之以虎符、羽檄。

  赵鄙反复验证,均无错漏,心道:“我是赵家的家司马,从军往讨,从无败衄。按理说,此番出兵,应当以我为帅,为什么会派遣赵家这个胡子都没长长的女婿?”

  赵鄙偷偷瞟了一眼公子卬的下巴,思忖:“难道是我平日里训练士人颇为严厉,引起人心不服,故而有人悄悄找家主告叼状,以至于失了信任?“

  赵鄙心里越想越毛:“我手握兵权,尚且有受到诬告的隐患,倘若骤然丢了将权,下面的兔崽子岂不是清算更甚?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这公子卬看起来年轻,面容姣好,想来是不习兵事,耐不住车马颠簸的富贵公子,应当是单纯好骗的。我先好酒好菜、蜜语奉承哄得他信任,再代他行将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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