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应该很喜欢她_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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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应该很喜欢她

  睡觉的时候说梦话了。

  沈柏表情促狭,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顾恒舟眉梢未动,寡淡的问:我说什么了?

  这件事很重要,一直藏在你心里,你真的想让我说出来?沈柏挑眉问,顾恒舟面无表情,坐起身后吩咐:倒杯水。

  沈柏倒了水给他,顾恒舟喝完看着她说:说吧。

  他的神情坦荡极了,一身正气,没有任何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沈柏本就是诈他的,见状放下心来,看来他真的忘记了,随口编造,说:你说你喜欢吃甜食,馋冰糖葫芦了。

  ……

  顾恒舟绷着脸不说话,沈柏拍拍胸脯说:不过你放心,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我知道,你要保持将军的威严,要震慑三军的。

  顾恒舟睡了很久。这会儿倒是不困,他让沈柏点了灯,准备处理军务,沈柏本来打算在旁边伺候的,顾恒舟觑了她一眼说:这些都是军机要务,回避一下。

  这么冷的天,上哪儿回避啊。

  沈柏盯着帐帘看了好一会儿,慢吞吞的往门口挪,外面风雨更甚,砸得帐篷啪啪作响。

  去哪儿?

  顾恒舟翻开一本公文问,沈柏乖巧回答:不是让我出去回避一下么?

  顾恒舟头也没抬,冷声问:我让你出去了?

  那确实没有。

  沈柏想了想,站在门口面壁,过了一会儿,顾恒舟沉沉的说:我不要门神。

  不要出去,也不用面壁,难道是……让她上床睡觉?

  沈柏有点不敢相信,不过上一世镇北军也是有优待俘虏的规矩的,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被证实是细作,顾恒舟不苛待她也很正常。

  沈柏小步小步挪到床边,见顾恒舟没有反应,麻溜的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顾恒舟没再说话,沈柏很意外,没想到他还真的是让自己来床上睡觉。

  这人怎么和上一世一样,明明是对人好,说话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客气。

  被窝里还残留着顾恒舟的体温,沈柏很快来了睡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再度醒来,屋里有细微的交谈声,拉开被子把脑袋拱出来。透过屏风缝隙,沈柏看见几个副将都在营中,正在跟顾恒舟商议着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听见,这群武将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不过,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屏风?

  沈柏有点懵,不想打扰他们谈话,躺在床上没动。

  过了一会儿,众人离开,顾恒舟对着屏风说:醒了就起来,别装睡。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你都知道我醒了,我呼吸声难道有这么重?

  沈柏暗暗嘀咕,起床,把被子叠好了才绕过屏风走出去。

  外面还在下雨,湿气很重,寒意也更重了些。

  顾恒舟处理完公务,动了动脖子,守在外面的亲兵进来,恭敬地提醒:将军。该换药了。

  嗯。

  顾恒舟应了一声,从下面柜子里翻出一瓶外伤药和一卷纱布,那亲兵也没个眼力见,看着要上药了,竟然直接转身走了。

  顾恒舟开始单手解腰带,沈柏弱弱的问:将军,你自己给自己换药啊?

  顾恒舟停下,掀眸看着她。

  沈柏咬咬牙,硬着头皮说:如果将军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换药。

  顾恒舟停下动作,很有自信的说:这是镇北军军营,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走出这个营帐就会被乱箭射成刺猬。

  是是是,我是万万不敢耍什么花样的。

  沈柏走过去,帮他脱了外衫,露出受伤的胳膊。

  伤口有点深,纱布被血浸染了一些,沈柏小心的把纱布解开,把伤口清理了一下重新上药。

  太久没做这些事,沈柏的动作有点生疏,显得颇为笨拙。

  顾恒舟一直在看她,沈柏压力有点大,干巴巴的说:我真的会包扎,将军放心,我绝对不会弄伤你的。

  沈柏虽然这么说了,顾恒舟还是没有移开视线,沈柏压力有点大,终于绑好纱布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背有点冒汗。

  顾恒舟动了下胳膊,没感觉哪里不适,自己动手穿好衣服。

  不过单手系腰带的难度稍有点大,顾恒舟弄了好一会儿没弄好,沈柏主动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顾恒舟没有拒绝,沈柏半蹲在顾恒舟面前帮他系腰带。

  顾恒舟比之前又长高了不少,她身量没太大的变化,蹲在他面前只有小小一只,肩膀窄小,脖颈细嫩。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掐断。

  顾恒舟垂眸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问:你之前说你有病,平日都有什么病症,要吃什么药?

  顾恒舟问得认真,听不出关心,像是审讯,沈柏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病症,就是要躺着,不能久坐久站,更不能干什么重活,不然就会心绞难忍,不过这些时日都没有发病,应该是身体有好转吧。

  沈柏吃的那些药,都是东方家的制香师专门调制的,与寻常药材不同,且不说在昭陵找不找得到这样的药材,方子写出来,只怕顾恒舟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还要把她抓起来当细作处置。

  顾恒舟也没纠结药方的事,问:若是不能久坐久站,你平日靠什么维持生计?

  我与东方家渊源颇深,虽然现在和废人差不多,但他们并不嫌弃,一直养着我,所以我才能活到今日。沈柏坦白的说,一心想着要回去,补充道,我所说的绝无半句虚言,等去南襄打探的人回来,将军便能知道真假。

  顾恒舟不为所动,冷淡道:南襄离此千里,就算真的有沈柏此人在东方家被当做座上宾对待,也不能证明你就是她,此事还需谨慎调查才行。

  沈柏眼角抽了抽,这话的意思是就算去打探的人回来也不可信了,那她要怎么自证清白?

  沈柏有点头大,顾恒舟另起话题,说:你既然说自己一直患有旧疾,这些时日就让军医好好替你诊治调养,等真相大白的时候,若你当真无辜,本将会亲自送你回南襄。

  我倒是不怕你苛待我,只怕我哪天不小心死在这帐中,会平白给你添许多麻烦。

  沈柏腹诽,面上笑着谢了恩。

  下午的时候,军医便来给沈柏诊疗。

  一搭上沈柏的脉,军医的眉头就拧成麻绳,他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脉象,明明这人看上去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脉象却相当紊乱,像是垂危之人。

  军医问了沈柏最近的饮食,又仔细问了她之前的病症,搜索半生行医经验,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和她病症相似的情况。

  军医先给开了一个固本培元的方子让沈柏喝着,摸着胡须准备回去好好翻阅医书学习一下。

  这次抓住细作,重伤忽炽烈算是大功一件,军中上报了朝廷,赵彻的嘉奖很快下来。

  除了给顾恒舟升品阶,还拨了粮饷犒赏军中将士。并让顾恒舟过年回京述职。

  军中一派振奋,几个副将心思活络,组织了一场庆功宴,也算是给顾恒舟送行,回京述职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沈柏以前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

  沈孺修古板,孙氏又话多,有什么节日,沈柏都一个人逃到外面玩儿,外面万家灯火热闹极了,虽然不是她的。也比太傅府让她更觉得自在。

  东方家的制香师很多,常年在外游历,鲜少在家待着,这三年,沈柏基本是一日复一日的过着,好不容易现在有了凑热闹的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

  她整日在顾恒舟的营帐待着,一来二去,和几个副将也都攀上几分交情,趁顾恒舟不注意,偷偷摸摸帮忙出了很多主意,想把这个庆功宴搞得更热闹一些。

  庆功宴定在腊八这天。

  腊月初六,伙头营所有人都要去城里采购,为庆功宴做准备,沈柏一早就得了信儿,伸长了脖子看着帐外,很想跟他们一起去城里逛逛。

  上下两世,她都没什么机会好好逛逛这里呢。

  但她现在还没洗清细作的嫌疑,不敢跟顾恒舟提要去。

  顾恒舟一直在处理公务,快到午时的时候,他放下纸笔,淡淡的说:走吧。

  沈柏蹭的一下站起来,矜持的问:去哪儿啊?

  顾恒舟没有解释那么多,只冷淡的说了一句:跟着便是。

  沈柏也不多问,欢天喜地的跟着。

  远烽郡刚下了一场雪,出了营帐后,凛冽的寒风立刻侵袭而来,沈柏缩了缩脖子,被风灌得咳嗽一声。

  顾恒舟骑了他的枣红马过来,沉声命令上来。

  沈柏走过去。抓住马鞍踩着脚蹬上马。

  咳了两声,沈柏喉咙有点疼,不过她没在意,欢快的说:我好啦。

  顾恒舟夹了马腹策马出营,坐在马背上光靠自己是维持不了平衡的,沈柏不敢抱他,只扯住他的衣服做支撑。

  营里人多,平日操练声音也大,营帐扎在城郊以免扰民,顾恒舟骑马很快带着沈柏进城。

  沈柏来过远烽郡好几次。对这座城池最深的印象就是这里到处都有战火硝烟的痕迹。

  但现在的远烽郡却比之前热闹了许多,城中商铺变多,街道两边的摊贩商人也多起来,这边的街道不及瀚京的宽,进城以后,顾恒舟先去驿站把马寄放着,而后带着沈柏去城中转悠。

  远烽郡的土壤贫瘠,粮产不多,之前街上都是卖口粮的,现在街上多了成衣铺、胭脂铺,还有各式各样供人玩乐的小玩意儿。

  沈柏看得有些花了眼,忍不住对顾恒舟说:陛下真厉害啊,短短三年竟然把民生改善到这种程度。

  之前远烽郡的百姓只想要安宁,但现在,沈柏从他们脸上看到了富足。

  不止没有了战火的侵扰,还可以衣食无忧的过完一生。

  真好啊。

  顾恒舟一直不快不慢的走在沈柏前面,听见这话,他停下脚步,侧眸看着沈柏问:你之前来过昭陵?

  我本来就是昭陵人啊。

  沈柏在心底回应,嘴上含含糊糊的说:我就是略有耳闻。在一些游志上读到过这边的风俗民情,现在亲眼见到,觉得差别挺大的。

  顾恒舟抿唇不言,带着沈柏又逛了两条街,走进一家酒楼。

  这酒楼和瀚京的追鹤楼挺像的,只是没有追鹤楼那么奢华大气,角落只放着绿植做装饰,而不是之前的花瓶字画。

  他们来的时候正是饭点,吃饭的人挺多的,包间已经没位置了。伙计把他们带到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下,伙计又要报菜名,顾恒舟和之前的作风一样,只要三菜一汤。

  饭菜很快上来,份量挺足的,沈柏等顾恒舟动了筷子,自己才尝了一口。

  味道也很不错。

  沈柏眼睛亮起,下午还想逛逛其他地方,不敢说话惹顾恒舟不快,只闷头吃饭。

  吃得正起劲的时候,顾恒舟突然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沈柏手一抖,那块红烧肉掉下去,巴巴的问:什么事?

  顾恒舟说:马上就是沈丞相的五十大寿,陛下让我回京,也有顺道为丞相贺寿之意。

  沈老头这么快就五十了?

  沈柏有点意外,顾恒舟继续说:丞相向来低调,府上从来没有大肆操办过什么,这次为他做寿也是陛下的意思。

  沈老头如今也算是一朝元老,为了昭陵掏心掏肺,赵彻费心给他做个寿也是理所应当的。

  陛下还真有心了。沈柏恭维了一句。以为顾恒舟是头痛该买什么贺礼才好,试探着说,我听说你们昭陵这位丞相学富五车,最爱诗书,方才我在那条街看到一家书店,里面兴许能找到一些京里没有的书本,要不一会儿我陪将军去里面逛逛?

  顾恒舟并不应答,铺垫许久终于切入正题,说:我想起丞相大人膝下除了一名幼子,还有一个女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位沈小姐也叫沈柏。

  沈柏咕噜一下咽掉嘴里的东西,正琢磨着自己要怎么回答比较好,顾恒舟又说:这位沈小姐三年前消失无踪,生死未卜,听说还曾与我有过婚约,你与她同名同姓……

  碰巧!沈柏迫不及待的打断顾恒舟,这纯粹是碰巧,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你扭头就又碰到一个沈柏呢。

  顾恒舟看着沈柏没有反驳,沈柏心虚,忍不住又问:那位沈小姐都与将军有过婚约了,怎么将军连她的面都不曾见过吗?

  见过。

  顾恒舟说,沈柏眼睛瞪圆,差点想直接蹦起来逃跑,顾恒舟却说:她曾假扮男子多年,在太学院时,我与她是同窗好友,不过后来我生了一场怪病,醒来后就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你记得所有人所有事,但是独独忘记她长什么样了?沈柏追问,顾恒舟点头,沈柏眉头拧起,片刻后又问,那你现在提起她是什么感受?

  就是一个不知道容貌的普通人吧。

  顾恒舟说,沈柏松了口气。

  是了,东方影说过,解忧术会剥离一个人的感情,就算曾经再怎么喜欢,以后提起来都会心如止水。

  这样就好。

  沈柏对自己说,见顾恒舟还看着自己,煽风点火的说:将军英明威武,前途无量,而这位沈小姐一言不合就消失无踪,一定是个任性自私的人,实在与将军不是良配,将军应该庆幸没有与她成婚,如今正好还可再择良妻。

  沈柏不遗余力的抹黑自己,顾恒舟吃了口菜,眼皮一掀。幽幽的问:在你看来,什么样的女子才算良妻?

  在这个话题上沈柏可有话聊了,但撞上顾恒舟黑亮幽深的眼眸,莫名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都放手了,哪还有资格说什么。

  沈柏低下脑袋,戳了戳碗里的饭,底气不足的说:良妻不良妻的,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要喜欢吧。毕竟那是要跟你相伴到老的人。

  顾恒舟没再说话,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吃了饭,顾恒舟和沈柏去了那家书店,沈柏自告奋勇要帮忙挑贺礼,顾恒舟自然让她去挑选。

  这家店是老店了,装潢一般,但里面的书还挺多的,不是时兴话本子,而是一些祖上传下来的旧书。

  沈柏记得沈孺修的喜好,挑了两本古书和一方造型别致的砚台。

  那砚台落满了灰。很是不入眼,但洗干净之后应该不会难看到哪儿去。

  掌柜的把东西包起来,沈柏主动抱在手上,顾恒舟付钱,两人一起从店里走出来。

  往前走了十来步,顾恒舟突然说:我觉得,我应该很喜欢她。

  沈柏停下,回头假装不懂,问:将军说谁?

  顾恒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觉得,我应该很喜欢我的未婚妻。

  沈柏哑然失语,在这一瞬间很希望自己能突然消失不见。

  顾恒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继续说: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不会和她有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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