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那些无疾而终的乡村单恋_重生:我的黄金年代1988
笔趣阁 > 重生:我的黄金年代1988 > 第168章 那些无疾而终的乡村单恋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68章 那些无疾而终的乡村单恋

  有人叫钟胜利,最先有反应的居然是短命的。

  凶巴巴地冲出去一通乱吼,不过三秒钟之内,又嗷嗷地夹着尾巴跑到堂屋面前朝外吼。

  农村的姑娘从不惯着土狗,动辄石头加棍棒,狗头都会被打歪。

  背后有了自己的坚实的后盾,短命的吼叫得也有底气一些。

  时不时还会传来姑娘的笑骂,“瘟丧!”

  钟胜利三两口刨完面,一脚撩开短命的,就走到院子外去见见那个姑娘。

  短命的已经习惯了这种护院模式。

  主人不管,他可以吼一天。

  撩它一脚,当场闭嘴,还会朝来的客人摇尾巴,然后就无精打彩地趴在一边,眼皮似闭非闭地打瞌睡。

  钟胜利在院子门口面对这个穿花衬衣粗布裤子的姑娘。

  姑娘很大方地朝钟胜利笑,“钟胜利,你都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钟胜利后知后觉地让开一个空当,“要不……进去坐坐?”

  其实这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回答,钟胜利真正想得到的答案是,“还是算了,我开玩笑的,我就不进去了!”

  可是这个姑娘明显是个自来熟,大大方方地从钟胜利的面前走过去,还用手把胸前的粗麻花辫甩到背后,差点抽了钟胜利的脸。

  姑娘进门就叫,“老书记,叶孃孃……”

  叶蓁永远是温柔的,尤其这个姑娘还是她教过的学生。

  老书记笑得满脸的褶子,问上一句,“天秀,吃早饭没,要不让胜利给你做一点。”

  张天秀不会给人家添麻烦的,“我在家吃过了。”

  老书记钟富要表示对社员家的关心,“你爸说要重新搭一间猪圈,抬石头那些让他喊一声,两三天就干完了,不就是多炒两个菜的事情,不要一个人闷着头干,累不死他!”

  张天秀知道叶富还挂着她家的事,脸皮子也是一红,其实叶富的心里挂着整个大队每家每户的事。

  要是让他当个镇长,他估计晚上能不回家,挨家挨户地跑……

  张天秀没把自己当外人,关心着老师的身体,和老师拉拉家常。

  顺便问上一句,“胜利去哪里读大学?”

  “湖城!”

  钟胜利的脸色变了变,然后说,“我去喂猪!”

  张天秀跟着起身,“我来帮你!”

  叶蓁下意识地看了老书记一眼,大概是在传递一个信号,“这姑娘是冲着老四来的,你怎么看?”

  钟富不吭声,从后腰上把烟杆拿出来,熟练地裹起了深咖色的烟叶,塞进烟锅子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巡村去了。

  灶房和猪圈中间隔着一堵墙,土门里的猪已经在拱槽了。

  钟胜利不说话,张天秀却能主动找话题。

  “死瘟,要吃的时候,恨不得把圈都给掀了,要杀的时候,你扯它耳朵都扯不出圈。”

  钟胜利回想了一下子,好像真的是这样。

  张天秀拿着瓜瓢大瓢大瓢地往桶里舀猪潲水。

  瘦弱的身板可以把三四斤一桶的潲水从灶台上抬下来,左手提一段,甩到右手再提到石槽前哗哗哗地倒进去。

  两头肥猪轰轰轰地拱食。

  等张天秀转身时,钟胜利想从她的手里接过桶。

  张天秀一把挡开他,“我来就是了,你的手是握笔杆子的,脏活累活我来!”

  如果翻译一下这句话,大概的意思是,“我们俩结了婚,你在外名扬天下,我在家做饭带娃。”

  钟胜利懂了,但是他说,“天秀,你们家还有那么多事,赶紧去忙吧!”

  张天秀也懂了,不过她没吭声,手脚麻利地把锅里的猪潲全舀起来……

  张天秀等到了钟胜利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然后一直在家等钟家杀猪摆宴请客。

  直到今天,张天秀再坐不住,才找上门,她没指望钟胜利会给她一个想要的答复。▲笔趣阁小说网▲wWW.hAObiQUGE.Com

  毕竟是大队上走出去的第二个大学生。

  可是张天秀该争取的,她一定会争取。

  张天秀要走了,离开前,她背对着钟胜利,“你在湖城读大学,我可以去湖城打工,我们一定能再见的。”

  这也是为什么母亲提到湖城的时候,钟胜利的脸色会有些不自然的原因。

  扔下这句话,再跟老师道别,出了院子硬生生地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这个年代不会有太多的人说喜欢,所以钟胜利从来没有拒绝的机会。

  临行之日。

  钟胜利放下书本,端上刚煮好的猪耳朵,五花肉,拿了香蜡纸钱去了祖坟,看长眠地下的爷爷奶奶。

  求他们保佑爸妈的身体。

  求他们保估大哥、二姐、三哥事业进步。

  他没为自己求,因为钟胜利相信,命运这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远比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更有用。

  回到家!

  钟胜利没有棉絮被褥,却用尿素袋子装了半袋子的花生,干辣椒。

  就连衣裳都没带几件。

  叶富起了个早,还在教育儿子说,“衣裳裤子不带,你过去穿什么,用什么?”

  钟胜利说,“三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东西带多了,过去肯定要挨骂。”

  “如果不是你想让我把花生带给大哥他们,三姐甚至只想要干海椒!”

  没有朝天椒的刺激,钟晳颜早就要疯了。

  母亲递过来一双赶出来的千层底,“现在就换上,我怕你舍不得穿。”

  钟胜利听话地换了鞋,没有起身,将就就这么给爸妈跪下,重重地磕头。

  叶蓁捂着嘴,看着最后一个儿子长大成人。

  “如果长大就是分别,我情愿他们永远是不大的孩子!”

  一颗眼泪珠滚落时,叶蓁轻轻地别过头。

  每当儿女离家时,都由叶蓁发言,老书记提前一晚就要准备台词,结果轮到他说的时候,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因为他不管怎么说,都没叶蓁那么干练,那么美丽,那么有内涵。

  老书记憋红了脸,“你妈说得对,走吧,不要误了火车!”

  短命的呜咽两声,想跟上钟胜利的步伐。

  老书记没跟出去,怕老脸绷不住。

  叶蓁不想儿见自己落泪。

  两人的反应,也就让短命的走到院子边,再不向前,它那犹豫的眼神仿佛在说,“都走了,我再走,谁陪爸妈?”

  机耕道两旁有送别的村民和亲戚。

  二爸手里提着鸡蛋,易碎,钟胜利不收。

  三爸塞钱,虽不多,但是个心意。钟胜利以家教严而拒之。

  那些乡亲长辈们的眼里有祝愿,有羡慕,当然还是有妒忌的。

  祝愿的,我收下,羡慕的,我安慰,妒忌的,我一笑置之。

  钟胜利扛着尿素袋子,从容地应对着所有人的情感。

  却对一直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的张天秀没有丝毫办法。

  一送二十里,到了车站上了车,那破烂的公共汽车摇得一身要散架。

  张天秀还在车后边追边喊,“钟胜利,我要去找你,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igee.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igee.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