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_苏杳杳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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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两人进帐拜见完皇上,又闲谈了有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便有礼官打帘进来提醒,称是时辰到了,请皇上移步点将台。

  难得天公作美,在狩猎即将开始之际,也正巧是阳光穿透浓云之时。

  平阔的雪原上,号角声响起的瞬间,好似有粗细不一的金色光柱自天上投下,与雪地里棋布的密林交错,绘制出一副锦绣山川图。

  苏杳杳站在沈恪旁边,目光眺望,远处雪地上色彩鲜明的旌旗由两翼向外展开,穿越过高岗密林,渐渐合围到一起,林间微风簌簌,荡出恢弘奇景。

  而皇帝则穿着一身明黄的骑装,御马握弓停在最前方,身后两旁是严阵以待的禁军和朝臣。

  待祭台上司礼官高声唱祭完毕,随着手中令旗一扬,点将台上战鼓被重重擂响,围场三面遥遥传来应和之声,惊起林间走兽奔逃。

  鼓点声渐密,骏马急躁地打着响鼻喷洒出热气,如不勒紧缰绳,仿佛在下一刻便会飞奔出去。

  越来越急促的敲击声中,第一只瑞兽出现在雪地上,沈昀余光自两旁的王公大臣身上扫过,搭弓拉满弦,箭矢瞄准惊鹿,一箭射穿了它奔跑当中的头颅。

  头彩已博,叫好声传来,禁军紧随御驾而去,而后众人也争相向着猎物逃亡处策马四散。

  马蹄踏雪溅起雾气一片,台上战鼓声停。

  狩猎正式开始了!

  观完礼,直到看着裕亲王和沈珏的身影相继在林间后,苏杳杳才将视线收回,扭头向着沈恪道:“咱们去转转?”

  “不准备去狩猎了吗?昔年我可是听说,夫人巾帼不让须眉,连男子也不遑多让。”沈恪好整以暇坐着,对周围频繁看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双腿不便,他自然是不会参与狩猎当中的。

  苏杳杳环视了一圈,因着首场狩猎有皇上的参与,历年来头一日的角逐都不算激烈,野兽早已驱赶,而猎物大多为外场豢养放逐进去,并不具有太大的危险性。

  开场顶多算是探查野兽行踪的热身之狩,真正的酣战则是由明日进入丛林深处开始。是以周围观礼的命妇小姐们大都散开,或去休息,或去猎场狩猎了。

  可苏杳杳知道,今年与往年不同,自战鼓擂响的那一刻起,混战之局就已经拉开了帷幕......

  她心中一动,侧弯着身子靠近,低声揶揄道:“昔年?原来你那么早就偷偷开始关注我了。”

  沈恪眼中噙着笑意,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很早。”

  苏杳杳眼波流转,暧昧一笑,明知他在说假话,可心里还是像沁了蜜般甜,她想了想道:“骂完沈珏之后,我就决定不去了。”

  沈恪问:“为何?”

  “因为......”苏杳杳再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我觉得和你谈情说爱比打猎更有意思。”

  沈恪眼中笑意更盛,清了清嗓音:“那就走吧。”

  话音将落,两人刚转过身,就见远处苏清泽牵着马,一脸兴奋地向着他们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姐,姐夫!”

  沈恪应了声,苏杳杳望了一眼苏清泽身后,却并未发现苏婉莹的踪迹,遂开口小声问道:“今日怎的一直不见你二姐?”

  苏清泽四下环顾一圈,见周围人群已散得差不多,挤眉弄眼地接连挑了好几下眉梢后,压低声音说:“有人陪就抛弃我了,你懂的哦......”

  “哦......”苏杳杳恍然大悟,又问:“那你不去打猎,跑来这里干嘛?”

  “找你啊。”苏清泽扬了扬手中的马鞭,俨然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咱们一起去猎狍子吧!你不是说要给姐夫做条围脖吗?”

  “狍子不能做围脖。”

  “那就狐狸!”

  “不去!”苏杳杳摇头,牵着沈恪的手晃了晃,反悔得干干脆脆:“你自己去吧,记得多猎点,我好送给你姐夫,剩下的晚上咱们烤肉吃。”

  说罢,就与沈恪相携离开,留了苏清泽一人一马僵在原地。

  连遭暴击,苏清泽想了想爹娘、大姐,再想想二姐,心道他迷倒整个京城的魅力,怎么就下降得这么快呢?到哪都是多余。

  叹了口气,他飞快翻身上马,向着远方跑去。

  后来听人说,苏清泽在围场上,独领风骚,把一只狍子撵来撵去,活活吓疯了。

  雪原风光不同于屋舍错落的京城,密林盖了皑皑白雪后,绵延到好似看不到尽头,景色少了些许巧工雕琢的精致,却又自然磅礴许多。

  苏杳杳与沈恪沿着密林外缘缓行,宁远几人则背着弓与箭筒不近不远的跟在后头。

  临近之处的枯树上开满了繁盛的冰花,阳光一照,宛如剔透的水晶般耀眼。

  “嘘......”苏杳杳脚步忽然顿住,仔细瞧了一眼枯树下方,压低声音道,“那里有两只兔子。”

  “想要吗?”沈恪躬身捡了两枚石子在手中抛了抛。

  “想。”苏杳杳点头。

  只听得耳边一阵疾风蹿过,枯树下两只雪白的兔子还来不及蹦起,就已经倒地。沈恪力道控制的极好,连皮毛都未伤及,只是将它们打晕过去而已。

  一脚踩在松软的雪层上,苏杳杳跑上前去将兔子抱起,却在起身之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打量了雪地片刻,她向沈恪几人招手:“你们过来看看!”

  枯树林周围的雪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动物脚印,有模模糊糊被落雪覆盖住一半的,也有刚刚踩上去清晰无比的。

  月牙形、梅花形,竹叶形,纷乱糊成一团向着营地的方向而去。

  大大小小的狩猎苏杳杳已经参加过无数次,自然能分辨出这些脚印属于何种动物,又是何时留下的。

  照常理来说,为确保安全,凡营地外围的动物,无论猛禽或弱小,都会在安营前一并驱逐,且狩猎开始后,营地周围人来人往,种类这么繁多的动物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怎么这么多脚印?”宁双凑近一瞧,惊讶地说:“难道是被人刻意驱逐过来的?”

  “不是。”苏杳杳将兔子塞到宁远手里,往里走了两步又退出来,“这里除了动物脚印,没有属于人的。”

  “会不会前儿个下雪被掩盖住了?”

  宁远刚嘀咕出声,就被宁双鄙视了,“要盖就会一起盖住,只有动物的脚印,那就说明是后来踩上去的,且还不是同一时间踩的。”

  “那......”宁远皱了皱眉,摸了一下兔子后脚,小声道:“......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引过来的?”

  “有可能。”

  苏杳杳正要说话,却见宁棋自另一头匆匆忙忙跑来。

  他几个起落闪身站到沈恪面前,喘着粗气忙不迭禀告:“九爷,方才接到京里传来的消息,敬太妃自戕了!”

  “自戕。”沈恪蹙了蹙眉,问:“确认无误?”

  “无误。”宁棋点头,顿了顿又道:“不过......所用之毒乃是鸩毒。”

  沈恪眸光沉了一瞬,“消息可传到裕亲王或沈珏那里了?”

  宁棋答道:“裕亲王与燕王目下都还在猎场中,暂时未接到消息。”

  苏杳杳在一旁安静听着,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脚印,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计划可能生变了!

  “你暗中派人去将皇上请回来,裕亲王和沈珏那里继续盯着,若有异动立即来报。”沈恪吩咐完宁棋,又对着苏杳杳道,“我们先回营地。”

  苏杳杳点点头,面色平静的和沈恪一起往营地方向走,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子阴寒,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裕亲王与沈珏有谋反之意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此番围场之行本就危险重重,皇上那边早已安排了人严防死守,倒是不担心他们在此刻动手。

  她本以为他们会选择在深入密林时行动,可是这忽然出现的脚印,和敬太妃莫名地自戕,似乎又将事情带向了另一种方向。

  鸩毒乃宫廷秘药,一般是帝王处死嫔妃所用,民间少有流出。

  敬太妃离宫多日,且不日后便是沈珏的婚期,就算是她害怕裕亲王与沈珏所谋败露,但事无结果之前,她为何要选择在这个时机以此种方式自戕呢?

  是形势所迫还是心甘情愿?

  裕亲王!

  苏杳杳心里陡然一个激灵,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上次说的,关于沈珏身份一事,是真的吧?”

  “是。”沈恪捏了捏她的手,将话题打住。

  路途不远,再往前便是营地,边缘伫立着一早就搭好的棚子。

  苏杳杳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已经见了好些公子小姐带着仆从满载而归,旁边专门处理将死猎物的地方已经堆了高高一摞动物。

  再远一些的地方,已经有人在空地上支起炉子,烤起了野味,欢闹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觉得是自己运气好,收获颇丰。

  等再有人回来,看见带着的猎物后,又是一阵惊呼。

  仿佛除了数量多得惊人的猎物,其他的一切皆是如常。

  正是热闹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有人在高声呐喊:“皇上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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