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_苏杳杳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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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日暮西山,天渐渐变得昏黄灰暗,苍乌的团云压齐王府青色的琉璃瓦上,洒下一层雾茫,府中早早燃起的灯笼随着晚风摇曳,忽明忽暗的焰火在红墙上投下诡谲的光。

  逼仄的地牢内,绿衣刺客们被捆着手齐刷刷吊成一排,犹如发了霉的腊肉般,随着不停颤抖的动作荡来荡去。

  “哦?是这样的吗?”苏杳杳立在光下,瞧了一眼伸长了脚尖想要踮在地上的绿衣人,徐徐开口。

  回京之后,“陷入重度昏迷”的苏承业和苏清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浑身是血的被抬入将军府,许氏和苏婉莹哭地抽抽噎噎满脸是泪,那般凄惨的模样,更是引起了围观群众的群情激愤,恨不得立马找到下此毒手的人。

  绿衣刺客由齐王亲自动手审问,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苏杳杳,自然也得责无旁贷跟上去。

  也不知绿衣刺客是不是被她抡圆了膀子砸人的气势所吓倒,还未多用上什么刑罚,便轻而易举地交代出了幕后真凶。

  “是,”绿衣人虚虚抬头,看了眼旁边那个还在不停抽搐的领头上司,浑身一颤,慌忙撤开视线,嘴里补充道:“是燕王殿下派我等杀了王泯生灭口后,埋伏到掷笔崖,想要趁此机会暗杀苏将军,再使计吞并苏家军。”

  苏杳杳转身,坐回到沈恪身边,她端起桌案上泛着磬香的茶抿了一口,露出了令毛骨悚然的笑,“如此说来,刺杀我的人也是燕王安排的咯?”

  最左边一人快速接口,“是,照原来的计划,即便没有那场刺杀,待苏公子将那女子接回府后,她也会勾引苏公子,取得你们的信任,将捏造出来的谋逆罪证悄悄放到将军府中。”

  苏杳杳挑了挑眉,支着下巴转头看向沈恪,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按照一般套路,不该是他们死咬着嘴,表示不说不说我就不说,我再生气,对其严刑拷打,狠狠折磨,弄死两个杀鸡儆猴之后,他们才颤抖着交代出幕后主使吗?这样容易就招了,我还没过够打人的瘾呢……”

  沈恪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继而低笑出声,“如此,你便当没听见,先去折磨一通好了。”

  苏杳杳来了兴趣,双手扒在桌子上,兴奋地说:“可以吗?”

  “只要你想,什么可以。”沈恪慢条斯理道。

  绿衣人开始筛糠似地发抖,他们果然没有看错,这个母老虎,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毒妇!

  “毒妇”苏杳杳起身,手往身后一招,举着短刀的宁远就狗腿子似地跑了过去,刀尖沿着接话的那人脸颊转了一圈后,开口问:“王妃,您想割哪里?”

  苏杳杳抄着手摩挲着下巴走过去,慢慢打量那人,考虑片刻后,“你刀工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宁双想了想,非常自豪地说:“五六百刀之内,属下可保证他还活着。”

  “那就开始吧,”苏杳杳叹了口气,视线扫过另外几人,看得人齐齐一凛,“既然他们不喜欢说实话,这第一刀,就从舌头开始。”

  宁双眼中是兴致盎然,从那次苏杳杳假装要剥人皮,套出供词开始,他就深深地被王妃的演技所折服,一直想要参与一次,没曾想机会来得这样快。

  是以,他手一抖,刀刃就在那人脸上刻了一刀。

  “手滑了……”

  苏杳杳有些嫌弃,“那就从肩膀开始片,将身上的皮肤一寸寸割掉,留下一个完美的脑袋,供他的兄弟观赏。”

  “是!”宁双手起刀落,暗绿色的衣料被削掉巴掌大小一片,惊惧之下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听得另外几人头皮发麻。

  第二刀,冷汗迸出,惨叫声更显凄厉。

  第三刀,鲜血蔓出,腥味笼罩。

  苏杳杳信步转向旁边,绣鞋踏出轻微的声响,仿佛踩到了几人心上,她沉声,一字一句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让你们来的?”

  余下的人瑟缩着肩膀,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晃荡,耳旁惨叫吟吟,眼前是一张笑得温柔的脸。

  到现在他们算是明白过来,苏杳杳和沈恪压根就没信那套说辞,杀鸡儆猴是真,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也是真,至于活剐几百刀,他们相信,这两人真的做的出来。

  灯芯“噼啪”爆了一下,火苗浸上点油,开始摇曳不定,扭曲的人影投射到墙上,似鬼影绰绰,阴森到可怕。

  “既然不想说,便都剐了吧……”

  “我说!”有人挨不住,终于张了口:“是林都尉!”

  苏杳杳有些意外,仔细揣摩了半晌那人的神色,不是假话。但单凭一个林沛成,能调得动如此多人手?

  撕破了口子,接下来便好审问了,半个时辰之后,苏杳杳推着沈恪从地牢内走了出来,刚一踏出园子,就见梁上忽然闪下一名侍卫。

  “九爷,”他浑身包裹在黑衣里,即便是站到苏杳杳面前,还是让人感觉到前面是虚无一片。

  苏杳杳却是惊诧于,她从未见过此人。

  沈恪指尖点了点扶手,“说。”

  黑衣人顿了顿,恭声禀告道,“与您所料不差,刺杀的消息传出来后,敬太妃趁着夜色乔装到了裕亲王府中。”

  沈恪扬了扬嘴角,“继续跟着,再调两个人到林沛成那边。”

  “是。”黑衣人拱了拱手,身形一闪,如一滴墨水化入夜色中,了无痕迹。

  苏杳杳惊讶的失了神,裕亲王乃是与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二人感情就如沈恪与当今皇上一般深厚,为人和善且淡泊名利,颇得先皇信任。

  昔年先皇行将就木之际,恐沈昀年少,压不住朝堂上那群老狐狸,给了他号令京城戍卫的权利和五十万兵权,全力辅佐沈昀。

  这些年他也不负先皇所托,凡事尽心尽力,甚至恐有偏颇至今未娶,他之于皇帝和沈恪,既是叔父,也是良师。

  但如今看来,情况怕并非如此,敬太妃与他有私交,林沛成算起来也勉强是他麾下一员,沈恪与皇帝防备着他。

  那么就很有可能,上辈子沈珏的上位,他从中出了不少力!可既然沈恪与皇帝早有防备,为什么她上辈子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在想什么?”沈恪忽然开口,拉回了苏杳杳的神思。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迷惘,半晌后才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沈恪转身望向她,“你指的是谁?”

  苏杳杳道:“裕亲王。”

  沈恪并不打算瞒着她,曼声道:“从我伤了腿,开始做怪梦之后。”

  苏杳杳疑惑:“什么梦?”

  沈恪却是阖眼吁了口气,“以后再与你细说,今日天晚了,我送你回府。”

  有些事,他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若那些梦和温言给他那个镜子里所展示的画面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么已经身亡的苏杳杳是如何活过来的,他后来又做了些什么,导致时间回到了现在?

  苏杳杳看着他莫测的脸色,想要追问些什么,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后,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说:“好。”

  华灯初上,月上柳梢。红墙绿瓦分辨不清颜色,悉数化为黑漆漆一片。

  暗室里,一盏琉璃灯昏黄,金丝楠木桌面上的玛瑙莲台博山炉冒着袅袅暖香,浓郁却不腻人,似莲般清雅,花果般香甜。

  敬太妃取下斗篷上的帷帽,斜看了一眼后,淡声道:“这香已经绝迹,难为你还能找到。”

  她对面,坐了一位面目儒雅的男子,穿了件秋香色的绣鹤长锦袍,眼角浅浅的沟壑也不掩其年轻时的风华清靡。

  他笑了笑,“只要你喜欢便好。”

  敬太妃目光闪了闪,眸中染上凄色,伸手倒了盏茶推到他面前,留下一缕飘摇的热气:“当不得裕亲王这般看中。”

  “裕亲王……”他呵笑一声,盯着敬太妃手上那枚蓝宝镶嵌的戒指,“你既然还戴着,何必与我如此疏离?”

  敬太妃笑了笑,手指捏着戒指转了一圈,自指尖褪下,搁到掌心递过去,“还你。”

  “什么意思?”裕亲王蹙眉,捏起来套在食指上。

  迎着他打量的视线,敬太妃敛去笑意,“这话该由我来问你才是,你曾许诺过什么,怕是早已忘了。”

  裕亲王勾唇一笑,语气凉薄:“我这么做不是很好吗?”

  “好?”

  “若你是指流言的话,现在人人都在怀疑沈珏,各方势力明里暗里都在盯着,我将他放到别人眼皮子底下,再亲自动手替他斩除障碍,岂不是正好证明,这些事非他所为,也就名声差几日罢了。”

  毕竟是经历过宫斗的女人,敬太妃要是不知道这个老狐狸的想法,这么多年就算是白活了,当即就嗤笑一声,“你是帮他还是帮你自己,你我彼此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权利熏陶,你对这至高之位,就没有点别的想法?”

  裕亲王眸光暗了下来,沉声问:“你当真这么想?”

  “是!”敬太妃毫不犹豫道,“与权利比起来,我算什么,我的珏儿又算什么,不过是你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

  裕亲王沉默片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忽然低声笑了起来,而后越笑弧度越大,直到朗声,“我便是有了想法又如何,你与皇位本都该是属于我的,当年我没弄死沈珏已是仁至义尽,凭什么现如今还要帮他的儿子去争夺皇位!”

  敬太妃眉心一跳,慌忙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沈恪要是知道了他的腿残,与沈珏有关,会如何?”裕亲王面上闪过癫狂之色,竟似变了个人,再无半点儒雅,“蚌鹤相争,我坐收渔利,不过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接你到宫里,让你做皇后,好不好?到时候沈珏也死了,我看谁敢说闲话!”

  “不要!”多年相处,敬太妃深知他与世无争的外壳下隐藏着怎样的可怕,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你会后悔的!”

  “后悔?”裕亲王邪笑着抓过她的手,用力将戒指戴回原位,“他是你我之间的阻碍,我有什么好后……”

  见他越加疯狂,敬太妃是真的怕他现在就对沈珏下手,心下一急,喊道。

  “他是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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