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叔服_宋国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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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叔服

  “太傅,凭什么早上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早早入内了,咱们还没见到正主啊?我们好歹是一国卿士。”田双牢骚满腹,双手抱着胸,下巴不满地向上扬起。

  门童向公子卬告了一声罪:“今日客人繁多,家主迎来送往,实在是无暇。”

  门童叫人收了礼,引公子卬到正堂等待。

  赵盾虽然不在,但寿宴如期开始,正堂的菜品一端上来,宾客都傻了眼。

  春秋时候大家吃饭都是分餐制,不似后世围了一个大圆桌十几个人一起夹筷子。赵盾给每个人提供的伙食是四个菜——苹果切片、烧韭菜、烧青菜和烧青菜,在小米粥的边上,还附赠了一碗葱花豆子汤。

  “岂有此理。”田双道:“我等备了厚礼来祝寿,正主不见人影不说,招待的酒食居然如此糊弄。”

  公子卬忙捂住他的嘴巴:“你小子,殊不知祸从口出,真后悔带你过来了。嘴巴都不把个门的,我迟早有一天要栽在你这张破嘴上。”

  其他宾客也是诧然,却听那赵家门人道:“苹果上了街,药店打烊歇。韭菜青又青,长治天下平。两碗青菜倍儿香,两袖清风作卿相。小葱豆子青又白,廉洁自清白。

  我家主人主宰一国之政,志在正纲要而倡廉洁,适逢国家多难,君少而西秦在侧,大夫当从简而尚朴,我家主人原为晋国之表率,以后凡宴席,皆以四菜一汤为用,诸君勉为其难。”

  田双悄悄说:“这算什么事情?抠门就抠门,还要抠出一番道理来。”

  正堂的宾客却纷纷大声称赞道:“赵大夫果有圣人之风啊,真乃我辈之楷模。”

  “从廉从简,从我做起。”

  “我怎么说这普通的菜肴,让赵家的厨子做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原来是有道德文章作添料。”

  “幸而听得赵大夫教会,我当铭记终生。”

  田双撇撇嘴:“哼,一群阿谀奉承之徒。”

  公子卬瞪了他一眼:“你且闭嘴吧。”

  这时,赵家的老奴仆来到公子卬近前,问道:“客人可是公子卬么?”

  公子卬记得他,之前失火的时候打水的就是这个老仆人:“正是区区,你我曾有缘一面,如何忘却?”

  老奴仆一拍脑袋:“公子容禀,小老儿今昏聩之年,识人健忘。因老夫人相召,特地请公子入内相见。”

  老仆人引公子卬七弯八拐,别过朱阁,才是内室,赵盾老娘,叔隗已经在此久候。

  叔隗再见这公子卬,贴近了仔细端详。上一次有火情,老夫人没有什么心情打量公子卬,今番单独见面,自是每一个汗毛都恨不得瞅了清白。

  “妙极,妙极。”叔隗笑容舒展,抚掌道:“果然是卓然风骨,一表人才。”

  公子卬谦虚道:“长者谬赞了。不知长者见召,是何吩咐?”

  叔隗对曰:“我家犬子,今时今日,权势滔天,登门作谄者不可胜计,车马碌碌,门庭若市。

  倘若一一招待,不免费心费力,故而设正堂打发彼辈。

  公子与我家有恩有谊,万不可与之比拟。

  闻公子今日登门祝寿,不知备了何等礼物?”

  “鹿皮一双,玉帛五色。”

  叔隗满意地点点头:“公子少歇,老妇命人知会犬子一声。此刻犬子正在偏堂招待故旧。”

  老仆人抽身去通报后,叔隗请公子卬吃盏:“公子青春几何啊?”

  “三月初初加了冠,双十年华。”

  “公子家里几口人丫?”

  “君父与嫡母作别人世,长兄罹难,唯兄弟四人而已。”

  “那公子现居何职?”

  “忝为太傅,宣文讲礼。”

  叔隗又把公子卬的封地、财产、俸禄,问了个明明白白,越是询问,眉眼越是弯弯。

  田双心里纳闷:“好个奇怪的妇人。我家主公与你何相干,问东问西好不晓事。”

  ……

  赵盾正饮酒间,先克带来了一个华服士人。

  “定之,有贤人相召,何不引荐给在座的各位?”赵盾招呼先克道。

  “诸位,这位是周室的内史官,叔服。”

  内史者,掌管策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凡四方之事书则读之。简单说就是周天子的笔杆子,顺带着兼任周室的文史教授。

  “莫不是为鲁国公孙敖算命的叔服?”赵盾久闻其名,未见其人。

  “然也,叔服相人之术,冠绝海内。所相之人,其准无比。人皆谓之神算子。”先克大力褒扬。

  老神棍叔服显得很谦逊:“不过他人抬爱,担不得此大名。”

  赵盾赶紧差人奉上玉石一双,请求叔服给自己算算。

  “下颌丰满,终生得志于晋国。”

  赵盾又把儿子带来,请叔服面相:“此赵朔,盾膝下一儿一女,请内史摸骨。”

  叔服见后者瘦骨嶙峋,唇色发白,一副半只脚踏入地府的样子,问道:“令郎青春几何?可有子嗣?”

  赵盾道:“弱冠初年,儿媳腹中已有骨血。”

  叔服笑道:“光门楣者,必令郎之子也。”

  赵盾又把善儿带来,也要面相。善儿对叔服说了些恭维的话。

  叔服看善儿食指与中指之间都磨出了茧子,说话前先观察自己,料是阅卷笔耕、体察入微、话前三思之人,于是道:“令爱聪慧积福,必姻缘有幸,中军将当有贤婿,功业有成。”

  赵盾眉开眼笑,又奉上加倍的仪礼:“借内史吉言。”

  叔服收了好处,只是客气:“命数皆由天定,我不过借花而献罢了。”

  叔服拱了拱手:“我本赴晋国公干,明日将动身返回王畿,以复天子。恕我告退,以消酒力。”

  叔服离开赵家后,仆人问道:“主上何知赵大夫之孙当光大门楣?”

  叔服道:“赵氏独子行将就木,若孙子不孝,赵氏灭门,自没人指摘于我;若赵孙贤能,赵氏若兴,必我之神算。”

  仆人又问:“赵大夫之婿,不知何人,主上又何以言之凿凿,料定必有功业?”

  叔服道:“此女手中有茧,必定胸有墨水,见识非凡;谈吐间,察言观色,必通人情世故。不论何男子得此女,必得一贤内助,有此女辅佐,何事不成?事成业就,人必称其贤能,而不言其背后之女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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