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_我不可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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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喝了酒的贺琦年嗓音又低又哑,仿佛是专门开了低音炮出来撩人的。盛星河感觉胸腔部位已经开始发热,很快这股热度就会蔓延出来,为了防止什么不该有的情况出现,他必须出门了。

  结果就是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揽进怀里。

  盛星河直接吓出脏话,“卧槽你干嘛?”

  “让我抱一下。”

  盛星河试图去掰环在腰间的手掌,但都是徒劳,喝醉酒的男人力气很大,喝醉酒的运动员力气就更惊人了。

  “你放开我。”因为这个强势的拥抱,红晕直接盛星河的脸颊蔓延到耳后根,就连脖子都红了。

  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抱过,还是个男的。

  “我不放。”贺琦年的双臂勒得更紧了,他知道这会一放开,盛星河就要跑了。

  他今晚喝那么多酒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刻化身成一个刀枪不入的厚脸皮。

  “你喝多了吧,”盛星河叹了口气,“赶紧放开,勒得我肠子都快出来了!”

  贺琦年硬是拖着他转了半圈,背靠着墙:“我有话要跟你说。”

  m.sodus

  盛星河偏了一下脑袋,贺琦年说话时一直抵在他的耳边,热气钻进耳朵,撩得他腿软。

  平日里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已经彻底被酒气掩盖,整个场面都略显荒谬。

  “你喝多了,下次再说吧。”这话发自肺腑,他真的不觉得贺琦年喝成这样能表达清楚什么,或者听明白什么,说不定过一晚上就全忘了。

  “我没喝多……”贺琦年的呼吸声很重,因为盛星河的力气同样很大,他需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把人制住。

  “我现在清醒得很,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几乎是央求的语气。

  盛星河虽然没有回头,但也能想象得出贺琦年的那双小狗眼。

  他轻叹一声,没说话。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贺琦年的声音很轻,略微有些沙哑,如果盛星河能侧过头看一眼的话,会看见他的眼眶很红,瞳孔反射着吊灯的亮光。

  “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欣赏,也不是学生对教练的那种崇拜,就是想要跟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贺琦年的心脏以不可思议地速率跳动着,每说一个字,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还有勇气。

  “在遇见你之后,我算是理解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盛星河老脸一红,索性放弃挣扎,任由他这么抱着。

  贺琦年说话时一直贴着他的耳朵,就连附近的空气都变得湿热起来。

  他刚准备开口,一只大手忽然绕过他的右臂,捂住了他的嘴。

  “你别拒绝我,”贺琦年想了想又说,“你不是说吃人嘴软么,你别那么着急地拒绝我。我知道你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很难接受和一个男人交往,但我是很认真地考虑过后才跟你说这些的……”

  在贺琦年说出“钢铁直男”这四个字的时候,盛星河差点儿笑出声来,但还是竭力忍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环在腰间的那只手。

  贺琦年今天穿了件灰白色羊绒毛衣,拉扯间,内搭的衬衣袖口都露了出来,手背也已经冒出了明显的青筋。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太过用力,细瘦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我会争取变得理性成熟,在生活上照顾你,读懂你的每一个小眼神。”

  动作那么强势,语调确是软绵绵的。

  盛星河觉得这话听着有点耳熟,愣了两秒才想起来是自己曾经随口那么一说的择偶标准,没想到贺琦年居然记得一清二楚。

  心中五味杂陈,又感慨万千。

  因为紧张,贺琦年的思维意识有点混乱了,他垂下目光,下巴依旧搁在盛星河的肩上。

  “我说的这些都不是闹着玩的,我会好好珍惜和保护你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贺琦年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很真诚,同时也很肉麻。

  盛星河脸色的红晕一直没能消下去。

  问题问完了,贺琦年的手却不愿意松开,因为他很怕听到回绝的话。

  二十岁是个特朦胧的年纪,已经能够有主见地规划未来,但还没有任何资本谈什么风花雪月。

  未来有梦,两手空空,一切都还在来的路上,所以他也只敢弱弱地问一声愿不愿意,但毫无疑问,他希望听见的答案是肯定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每一秒都被无限放大和拉长了。

  盛星河拉了拉他的胳膊,贺琦年却跟没收到信号似的仍然捂住他的嘴。

  盛星河干脆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掌心。

  一股柠檬味。

  贺琦年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那湿软的触感是来自什么部位之后,如遭雷劈似的松开了双臂,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被舔过的地方在灯光下还闪烁着微弱的水光。

  盛星河转过身,两人互相凝视,眼睛越瞪越大。

  贺琦年的耳朵嗡嗡作响,大脑缺氧数秒,像是有一股电流穿过血脉,紧实的肌肉都在疯狂战栗,“你舔我干嘛?”

  “说让你不松手的,”盛星河撇了撇嘴,表现得十分嫌弃,“一股子怪味。”

  相比小男生来说,盛星河这种阅历颇丰的人就很容易冷静下来。

  哪怕他的耳根还是红的,说话却是风轻云淡,眼神就更淡然了,仿佛在说:大张旗鼓的,就为了这点屁事?

  贺琦年下垂的胳膊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声音轻轻的:“那、那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心思,一直都能感觉到。”

  贺琦年抬眸看他,小心脏砰砰直跳,这可比高考查分那会刺激多了。

  他试图从盛星河的眼神中寻找出些什么。

  盛星河迎着他的目光,认真道:“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那些话。”

  贺琦年眼前一亮,“真的吗?”

  “嗯,但是我认为……”

  听见“但是”两个字,那灼灼发亮的目光瞬间又黯淡下去,就好似是有人在贺琦年身上安了一个开关。

  “总之你还是要拒绝我对吗?”

  这是他第一次很不客气地打断盛星河说话,内心接近崩溃,语气也变得很强硬:“我不想听你说‘但是’,有了‘但是’前边那些就都是安慰我的屁话。我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你可怜!我需要的是你接受我!不然就别说话了,反正说的我也不爱听!”

  盛星河眉心微动,“贺琦年,你的想法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自私?就因为你喜欢,所以我必须得接受是吗?”

  在这种时候,贺琦年的注意力有了明确的指向性,他的耳朵里只听得见“自私”两个字。

  耳朵嗡嗡的。

  他是自私,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件自私的事情,但这个词从盛星河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令人难受。

  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得干干净净,十指无力地插进发根。

  贺琦年的情绪有些崩溃,叹息一声:“你能不能别说了,我真的不想听。”

  盛星河哑然,更令他手足无措的是贺琦年接下来的反应。

  他就像个被欺负了的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垂下,右手遮住了眼睛。刚开始只是揉了两下,吸了吸鼻子,很快两只大手就将整张脸遮盖住了。

  盛星河听见了很微弱的抽泣声。

  ……

  哭了。

  Amazing。

  这,这是算是被他惹哭了?

  盛星河从小老实巴交从来没欺负过人,连小女生都没哄过,更别说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

  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怔在原地好一会才想到要走过去摸一下他的脑袋。

  贺琦年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推开。

  酒精把人的情绪都放大了无数倍,刚才的一通表白把他浑身的力气和热情都调动完了,剩下的全都尴尬,无措还有失望。

  “别管我了,你想走就走吧。”冷冷的语调充斥着的却都是无奈。

  “你心里真的这么想吗?”盛星河问。

  贺琦年抬起头。

  盛星河对上了一双没精打采的眼睛,还有那颗小小的泪痣,不过贺琦年的脸上并没有泪痕,只是眼底通红,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暴露了他刚才的状态。

  “哭包。”

  盛星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

  贺琦年沉默不语。

  安静的气氛容易让人冷静思考,他开始反思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吼你。”贺琦年曲起膝盖,双臂抱住了小腿。

  跳高运动员的身高比例都是要经过严格测量和筛选的,贺琦年的四肢细长,膝盖能越过肩膀,而此时却抱成一团,显得弱小无助,可怜巴巴,像是一颗蔫了的大白菜。

  盛星河甚至想给他拍照p个表情包。

  “我只是有点难受。”贺琦年说完,又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开始低声抽泣。

  盛星河:“……”

  少年的情绪真是如同沿海的天气,前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就狂风暴雨。

  贺琦年觉得很是委屈,但身体还是倔强的,偷偷哭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起码的尊严了。

  但这尊严很快就被无情地撕开。

  “你怎么又哭了?”

  “…………”贺琦年喉间一哽,更绝望了。

  盛星河都无奈了,挨过去捏了捏他耳朵尖,“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老臆想些什么啊?”

  贺琦年揉了一把眼睛,眼泪令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眨了好几下才勉强看见对面那人的轮廓:“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可以说但是了?”盛星河反问。

  贺琦年吞咽了一下,“我的耳朵现在对这个词有点敏感,你最好跳过,说点我爱听的,否则我可能会心梗,我们家族有这个遗传病史。”

  神他妈遗传病史。

  兔崽子还学会威胁人了。

  盛星河蹲到他跟前,单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向上一抬,“你现阶段最重要的训练比赛和学习,你连学业都快跟不上了,还有心思跟我谈恋爱?”

  当然有心思。

  他什么都缺就不缺谈恋爱的心思。

  贺琦年嘴巴一瘪:“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干脆找个烂理由是吗?”

  盛星河有些无奈:“你这什么理解能力?我要想拒绝你还用得着找理由?”

  贺琦年心头一惊,回过神来,从盛星河的这段话里读取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处理好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你就能接受我吗?”

  盛星河惊了,大吼道:“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杂事?那才是你眼下最应该重视的事情!你当初是怎么答应你妈的现在都忘记了吗?”

  当然记得。

  专业课不能混,一年内进不了国家队,就出国进修。

  算起来,也已经有半年了。

  可这些事情又急不得,谈恋爱却随时都可以开始。

  盛星河见他沉默不语,又开启了许久未用的教练模式。

  循循善诱。

  主要想表达的传统观点就是男人应当先立业再成家,谈恋爱的事情先放一边。

  在盛星河的观念里,跳高应该优先于恋爱的,这也是很多教练,老师,前辈灌输给他的信息。

  谈情说爱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情绪,而跳高运动又是一向考验专注力和技巧的项目,由不得人半点分心。

  更何况他们的情况还比较特殊,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被人议论也就算了,最严重的就是葬送前程。

  但贺琦年的嘴角一直翘着,让他有种微妙的,不祥的预感。

  “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盛星河瞪他。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贺琦年两眼汪汪,深情款款,“我就知道!”

  “………”全他妈当成耳旁风了。

  盛星河拧着眉毛:“贺琦年!你能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吗?”

  贺琦年也皱了皱眉:“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大学时光是很短暂的,要是有喜欢的人就要抓紧争取,出学校了想找对象更难。”

  盛星河一头大汗,这人是记忆面包转世吗?怎么这么古早的事情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他只能装傻充愣,“我有说过吗?这不可能。”

  “你说过!你这人怎么能赖账呢?”贺琦年咋咋呼呼地还原事件始末原因,“去年在学校训练馆,大器说我有暗恋的女生,是你鼓励我追人的,那时候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得到了充足的自信,他的嗓门越发嘹亮,盛星河听得头晕目眩。

  一通吼完,两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盛星河扔下脸皮,“我不记得了。”

  贺琦年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就算有,那也是让你追女生,可没说追我。”盛星河说。

  “追女生跟追你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谈恋爱。”贺琦年说。

  “……”听起来确实没什么区别,但性质就是不一样,“队里是不允许男生和男生谈恋爱的你知道吗?”

  贺琦年找到突破口,情绪有些激动:“那就偷偷的,不要被发现不就好了,等咱两都退役了,我们再补办一场婚礼,我知道有很多国家同性恋是合法……”

  话音未落,盛星河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嗷,”贺琦年揉着脑袋,“这都是我的梦想。”

  盛星河都快被他给气乐了,“你以为一切都跟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么?”

  “或许是不简单吧,”贺琦年凝视着他的眼睛,“但只要你还愿意呆在我身边,一切问题肯定都是可以解决的。”

  这一次开口,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那股咄咄逼人的架势,也没有充满了孩子气的埋怨,而是像成年人一样冷静思考后做出的决断。

  谨慎中又带着点倔强。

  盛星河看着他的眼神,心口酸酸涨涨。

  这世上要找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都难,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把他捧在心尖上的人。

  贺琦年趁他发愣的功夫,握住他的指尖拉到唇边,飞快地亲吻一下,随后又积极地妥协道:“我保证能处理好全部的事情,只要你答应跟我交往。”

  盛星河抽回右手:“你真是主次颠倒!”

  贺琦年再次伸手握住,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因为你在我这儿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盛星河胸口发烫。

  谁能扛得住这种猛烈的攻势?

  至少他抗不太住。

  虽然理智一直提醒着他不可以轻易动摇,但内心的波动无法藏匿。

  还没等他做出回应,手背的皮肤又被轻轻地吻了一下。

  贺琦年单手搓揉着他的骨节,“喜欢你是我这辈子最最确定的一件事情,我都已经想到我们退役以后的样子了。”

  盛星河咬了咬牙:“真肉麻。”

  贺琦年:“我这是在告白,难得肉麻一次。”

  盛星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转移话题,“退役以后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我们应该有一只狗,一只猫,或者更多,它们都爱躺在阳台上晒太阳,一到冬天就懒洋洋的。我们每天一到家,就有一堆小崽子簇拥过来,抱着大腿喵喵叫。我们挤在厨房里弄晚餐,我捣鼓咱们俩的伙食,你捣鼓它们的……”

  随着贺琦年的描述,盛星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温暖的画面。

  “吃过饭了,就牵着它们出去遛个弯,回家窝在床上看电影,我们总会有聊不完的话题和下一个要完成的目标。”

  盛星河的嘴唇动了动:“你很喜欢小动物。”

  “对啊,难道你不喜欢吗?”贺琦年问。

  “我也很喜欢,只是一直没时间养。”

  “那就没问题了,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贺琦年眉眼挑了起来,显得特别精神。

  不是尽量,不是努力,是一定。

  这是盛星河十分熟悉的,贺琦年式自信,就像他在赛场上一样。

  忽然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贺琦年挠了挠他的掌心:“你要是再不接受我,我恐怕就要走上犯罪道路了。”

  盛星河皱了皱眉,“什么玩意儿?”

  贺琦年迅速抬手勾住了他的衣领向前用力一扯。

  盛星河原本就是蹲着的状态,重心不稳地向前栽倒,双手反射性地撑了一下地面。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

  嘴唇碰到了一小片柔软的区域。

  呼吸静止。

  盛星河一睁眼,没来得及后撤,后脑勺就被人用力扣住,紧接着,湿软发烫的舌尖就迫切地顶了进来。

  后背被人紧紧抱住,胸膛相贴。

  盛星河被亲懵了,刚开始并没有打算松口,直到下唇被恶意地咬了一口,才不得不开了通行证。

  贺琦年的呼吸很热也很急,连带着挤进来的还有一股不算浓烈的酒气,此刻起到的全是兴奋作用。

  凭感觉就知道贺琦年一定是第一次跟人接吻,基本毫无章法和技巧可言。

  盛星河抬手搭在他的后颈位置,轻轻抚摸,贺琦年的呼吸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攻势更为凶猛。

  唇齿纠缠,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盛星河觉得不能委屈自己,也一样连啃带咬,心里还暗暗起誓——谁先撒嘴是小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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