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岳母
公主
第十七章
“说吧，南江公主身中情毒，来龙去脉。”裴望开门见山，直切主题，没有半分转圜，对姜纤凝道。
明柔顷刻心一凛，她那日身中情毒，与他无关？
明柔眸光闪向裴望。
此刻裴望正端坐于书案前，周身散发着浓浓的上位者的气息，清冷强势。
他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是果断决绝，绝不拖泥带水。
反观自己，倒是畏头畏尾，得过且过，而且......她害怕深究。
明柔心突突地，其实在见到姜纤细凝身子完好，并没有受伤后，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裴望用意。
他要将残酷冷漠，撕开给她看。
或许，那日是针对她的一个局？她其实早明白母妃姜纤凝和父皇南国帝的。
只是，若这局的主导者是她母妃
明柔不敢细想，习惯性......选择不信。
“本王不担莫须有的污名，同时也不愿与南江公主，因其他人而生误会，不值当。”
显然，裴望不想她再退缩。
裴望语调沉静，倒是他一贯的做派。
他一字一句，“但我的解释，她是不信的，所以只得劳烦姜娘子亲自走一趟。”
深邃眼眸锐利地扫过姜纤凝，兴致缺缺，不着温度，温润又淡漠。
一声姜娘子，已是生疏至极。
裴望瞥向姜纤凝，同时扔出先前明柔中情药时，手中紧握的泣血珍珠。
那珍珠上，血迹已干，看上去暗哑无比，随着裴望抛出的动作，灰溜溜滚落于姜纤凝脚边。
姜纤凝看一眼那珍珠，却丝毫没有要将它捡起来的意思。
她丝毫不在意它。
明柔为这一发现感到悲凉。
她发现，在裴望的逼迫下，她已经没有退路。
她抬目看向姜纤凝，唇角带着诧异，既不珍惜，为何先前多年还要戴着它？
“我只是戴着它，可它却能牵动你的心。”姜纤凝察觉到明柔视线，轻飘飘一语道破。
明柔心中一刺，直插心窝，震惊又绝望。
这是她的母妃告诉她的真相。
终于是躲避不了了！
母女二人之间目光的流动，尽数落入裴望眼底。
裴望不动声色，在心底蕴了一层带着怜爱的薄怒：人性复杂，而她太傻。
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压抑，像是紧绷的弦，将射不射。
自进入主帅营帐，姜纤凝便已意料到了所将面临的情形。
幼子被俘，她已心如死灰。伪装够了，便再不想去讨好迎合，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不敢直面裴望盛人的注视，却在明柔弯腰想要捡起那泣血珍珠时，扬手，掴了明柔一掌。
“啪。”
心底的弦断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你如此无用，还不如当初生下你时便掐死你。”姜纤凝怒斥道，“我的隐忍，你竟是没学到半分。”
此掌被扇得猝不及防，亦如姜纤凝的斥责，都令明柔由绝望转入迷茫。
她为何就不得母妃宠爱呢？
她知她多年的沉默，知她的不争，所以她尽可能地去为她努力，为她发声，可是......为什么换不来她的怜爱呢？
只因为自己是女子吗？
明柔忽然为自己感到难过，如果双亲都弃了自己，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想法，令明柔有一瞬的闭目，泪水也随之涌进眼眸。
明柔强迫自己仰起头，将连日来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压下，不使得眸中泪水滚落下来。
这些天，她都没有问裴望要那颗珍珠，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个时刻。
连自欺欺人，都没了可能。
裴望面色，闻声后更沉几分，他也看出了她的无助。
敢在他面前，打她的人！
放肆！
裴望不动声色看向明柔，看着她在此种悲伤下，依旧扬起的下颔以及颈下优美的弧度，还有她面上表现出来的倔强和坚强。
所有种种，都令裴望在心间涌起一股冲动，恨不得此刻便将她拉入怀中。
他知道，被至亲舍弃，她心中此刻定然已是一片崩塌。
但，蜕变总要经历一场阵痛，无人能帮，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旅程。
裴望强迫自己在书案前坐稳，眉目间却是愈发坚定。
慎之，对不住，我要食言，裴望在心底想道。
“不错，送明柔过来是我的主意。”姜纤凝缓缓说道，她常年苍白的面上，此刻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血色。
姜纤凝转看裴望，一字一句道：“如今，我的身份，应当是你的岳母，北定王不请自己的岳母落座？”
姜纤凝说话向来温婉，她胆子小，性格弱，多年来给明柔的印象都是唯唯诺诺，像现在这样尖锐的话语，明柔还是第一次听到。
而且，她提及“岳母”二字，无异于羞辱。明柔面色微红，此二字令她在裴望面前尴尬无比。
此前她曾信誓旦旦告诉他，她的母亲得知她被掳，必定会想办法来救她，但此时看来，竟是一则天大的笑话。
只是相反，出乎意料，裴望却很是坦然，他展袖，顺着姜纤凝的话，“岳母请便。”
姜纤凝果然提裙落座，面色坦然。
“是，不错，给明柔下药的主意是我出的。”良久后，姜纤凝缓缓说道，“那日宫宴，我本将她的生辰八字给了你北定王，本以为你会带走她，可是没想到，你又将她留了下来。”
姜纤凝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丫头从小性子烈，再让她主动来找你，她肯定不愿。所以，我便想了这个法子，我骗她王上与我起了冲突，我命不久矣，我知她必然要来见我，所以就请王上陪我演了这出戏。”
“知女莫若母，可惜你不配。”裴望眉目中疏离更甚，薄唇微扬，勾起讥讽。
“北定王，我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又凭什么来说我？”姜纤凝扬眉反驳裴望，“我只不过是利用了你爱美色之心罢了。”
“是吗？”裴望冷冷开腔，拂袖掸尘，好似和姜纤凝多说一句，都会脏身。
“就算没有我，南江公主在岳母的棋盘上，还会有出路吗？”裴望的问话，落地有声。
其实，都是真相。
裴望的话，没有错。
“母妃也是女子啊！”纵早有预感，但当真相摆于面前时，仍是鲜血淋漓。
明柔神色黯然，愣愣看着姜纤凝，只觉内心一片空白，使她几乎要站不住。
背后伸来一只大手，托在了她的腰间。
裴望拉着人，在他身侧坐下。
“你想要嫁给李舒。”姜纤凝面色冰冷，喘息一口，继续说道：“是你可以与李舒成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你是女儿家，择一夫婿，随波逐流，过安稳日子，但是你弟弟呢？”
“他是皇子！他要前程！李舒读书人，虽是书生世家，但家底清贫，能有何用？”
弟弟要前程，所以自己自生来就是给他铺路的？在她眼底，这就是她生的意义？
明柔面色惨白，她茫然地看着姜纤凝一开一合的唇瓣。
她也是她亲生的啊！
为何亲疏偏袒至此？
身侧人的颤抖，令裴望默然叹了口气。
他抓过她的手，将她按于自己膝上。
明柔已然麻木，对他的动作毫无杂念。
“岳母打算用自己女儿的身子，换我的满意。然后对外宣称你已薨逝，从此带着皇子隐姓埋名，以期东山再起。”
裴望摩挲着明柔手面，笑看姜纤凝，“岳母好算盘。”
“可是，你却扣押了我的小十四！”姜纤凝突然厉声指控裴望，“我千算万算，也算不过你，你毁了我希望，你该永坠地狱，不得好死。”
裴望身姿懒懒，“我为我的小夫人讨个公道而已。”
“公道？什么叫公道？你抓我儿子算公道？”姜纤凝恼羞成怒，拂袖站起。
“你的亲生女儿，比你的小十四，绰绰有余。”裴望失了耐心，再不想费口舌。
“女儿和儿子怎能一样呢？”姜纤凝情绪失控，撕心裂肺，“我隐忍这么多年，我儿能助我做皇太后……皇太后，万人之上，我儿听我的，天下人看我脸色......”
这才是她的真心！
裴望正色回应她，“但是你女儿，此刻可以决定你儿子的生死！”
裴望的话，掷地有声。
姜纤凝闻言，犹受重挫，那些孤寂无人陪伴的深夜。那个她翘首以盼，却迟迟不过她宫门的夫君。那些因为出身，而被冷嘲热讽的日子。
一桩桩，一件件，她都隐忍够了。
本以为这次裴望大军压境，是个机会。她本来计算好了一切……可是全都毁在明柔这个丫头身上了。
对，就是明柔，太过有自己的主见，不肯听从她的安排。
姜纤凝恶狠狠看向明柔。
明柔对上她的视线，恻然一笑，她怎么都没想到那样仇视看她的目光，竟然来自她的母妃。
但心痛到极点便麻木了。
这世界，肮脏透了。
身侧人不再颤抖，裴望知道，他今日的目的，达到了。
“你的十四弟该如何处置，都听你的，放还是杀，我等你消息。”许久后，裴望说道。
“你们要杀他？你们怎么敢？”姜纤凝听此一言，突然扑向明柔，狠狠拽向她的衣裙，拉扯着她，命令明柔道：“放了你弟弟！”
裴望愤而转袖，将明柔拦腰抱起，避开了姜纤凝的扑抓。
他目光直逼姜纤凝，“至此，你的女儿，你将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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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说吧，南江公主身中情毒，来龙去脉。”裴望开门见山，直切主题，没有半分转圜，对姜纤凝道。
明柔顷刻心一凛，她那日身中情毒，与他无关？
明柔眸光闪向裴望。
此刻裴望正端坐于书案前，周身散发着浓浓的上位者的气息，清冷强势。
他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是果断决绝，绝不拖泥带水。
反观自己，倒是畏头畏尾，得过且过，而且......她害怕深究。
明柔心突突地，其实在见到姜纤细凝身子完好，并没有受伤后，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裴望用意。
他要将残酷冷漠，撕开给她看。
或许，那日是针对她的一个局？她其实早明白母妃姜纤凝和父皇南国帝的。
只是，若这局的主导者是她母妃
明柔不敢细想，习惯性......选择不信。
“本王不担莫须有的污名，同时也不愿与南江公主，因其他人而生误会，不值当。”
显然，裴望不想她再退缩。
裴望语调沉静，倒是他一贯的做派。
他一字一句，“但我的解释，她是不信的，所以只得劳烦姜娘子亲自走一趟。”
深邃眼眸锐利地扫过姜纤凝，兴致缺缺，不着温度，温润又淡漠。
一声姜娘子，已是生疏至极。
裴望瞥向姜纤凝，同时扔出先前明柔中情药时，手中紧握的泣血珍珠。
那珍珠上，血迹已干，看上去暗哑无比，随着裴望抛出的动作，灰溜溜滚落于姜纤凝脚边。
姜纤凝看一眼那珍珠，却丝毫没有要将它捡起来的意思。
她丝毫不在意它。
明柔为这一发现感到悲凉。
她发现，在裴望的逼迫下，她已经没有退路。
她抬目看向姜纤凝，唇角带着诧异，既不珍惜，为何先前多年还要戴着它？
“我只是戴着它，可它却能牵动你的心。”姜纤凝察觉到明柔视线，轻飘飘一语道破。
明柔心中一刺，直插心窝，震惊又绝望。
这是她的母妃告诉她的真相。
终于是躲避不了了！
母女二人之间目光的流动，尽数落入裴望眼底。
裴望不动声色，在心底蕴了一层带着怜爱的薄怒：人性复杂，而她太傻。
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压抑，像是紧绷的弦，将射不射。
自进入主帅营帐，姜纤凝便已意料到了所将面临的情形。
幼子被俘，她已心如死灰。伪装够了，便再不想去讨好迎合，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不敢直面裴望盛人的注视，却在明柔弯腰想要捡起那泣血珍珠时，扬手，掴了明柔一掌。
“啪。”
心底的弦断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你如此无用，还不如当初生下你时便掐死你。”姜纤凝怒斥道，“我的隐忍，你竟是没学到半分。”
此掌被扇得猝不及防，亦如姜纤凝的斥责，都令明柔由绝望转入迷茫。
她为何就不得母妃宠爱呢？
她知她多年的沉默，知她的不争，所以她尽可能地去为她努力，为她发声，可是......为什么换不来她的怜爱呢？
只因为自己是女子吗？
明柔忽然为自己感到难过，如果双亲都弃了自己，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想法，令明柔有一瞬的闭目，泪水也随之涌进眼眸。
明柔强迫自己仰起头，将连日来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压下，不使得眸中泪水滚落下来。
这些天，她都没有问裴望要那颗珍珠，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个时刻。
连自欺欺人，都没了可能。
裴望面色，闻声后更沉几分，他也看出了她的无助。
敢在他面前，打她的人！
放肆！
裴望不动声色看向明柔，看着她在此种悲伤下，依旧扬起的下颔以及颈下优美的弧度，还有她面上表现出来的倔强和坚强。
所有种种，都令裴望在心间涌起一股冲动，恨不得此刻便将她拉入怀中。
他知道，被至亲舍弃，她心中此刻定然已是一片崩塌。
但，蜕变总要经历一场阵痛，无人能帮，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旅程。
裴望强迫自己在书案前坐稳，眉目间却是愈发坚定。
慎之，对不住，我要食言，裴望在心底想道。
“不错，送明柔过来是我的主意。”姜纤凝缓缓说道，她常年苍白的面上，此刻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血色。
姜纤凝转看裴望，一字一句道：“如今，我的身份，应当是你的岳母，北定王不请自己的岳母落座？”
姜纤凝说话向来温婉，她胆子小，性格弱，多年来给明柔的印象都是唯唯诺诺，像现在这样尖锐的话语，明柔还是第一次听到。
而且，她提及“岳母”二字，无异于羞辱。明柔面色微红，此二字令她在裴望面前尴尬无比。
此前她曾信誓旦旦告诉他，她的母亲得知她被掳，必定会想办法来救她，但此时看来，竟是一则天大的笑话。
只是相反，出乎意料，裴望却很是坦然，他展袖，顺着姜纤凝的话，“岳母请便。”
姜纤凝果然提裙落座，面色坦然。
“是，不错，给明柔下药的主意是我出的。”良久后，姜纤凝缓缓说道，“那日宫宴，我本将她的生辰八字给了你北定王，本以为你会带走她，可是没想到，你又将她留了下来。”
姜纤凝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丫头从小性子烈，再让她主动来找你，她肯定不愿。所以，我便想了这个法子，我骗她王上与我起了冲突，我命不久矣，我知她必然要来见我，所以就请王上陪我演了这出戏。”
“知女莫若母，可惜你不配。”裴望眉目中疏离更甚，薄唇微扬，勾起讥讽。
“北定王，我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又凭什么来说我？”姜纤凝扬眉反驳裴望，“我只不过是利用了你爱美色之心罢了。”
“是吗？”裴望冷冷开腔，拂袖掸尘，好似和姜纤凝多说一句，都会脏身。
“就算没有我，南江公主在岳母的棋盘上，还会有出路吗？”裴望的问话，落地有声。
其实，都是真相。
裴望的话，没有错。
“母妃也是女子啊！”纵早有预感，但当真相摆于面前时，仍是鲜血淋漓。
明柔神色黯然，愣愣看着姜纤凝，只觉内心一片空白，使她几乎要站不住。
背后伸来一只大手，托在了她的腰间。
裴望拉着人，在他身侧坐下。
“你想要嫁给李舒。”姜纤凝面色冰冷，喘息一口，继续说道：“是你可以与李舒成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你是女儿家，择一夫婿，随波逐流，过安稳日子，但是你弟弟呢？”
“他是皇子！他要前程！李舒读书人，虽是书生世家，但家底清贫，能有何用？”
弟弟要前程，所以自己自生来就是给他铺路的？在她眼底，这就是她生的意义？
明柔面色惨白，她茫然地看着姜纤凝一开一合的唇瓣。
她也是她亲生的啊！
为何亲疏偏袒至此？
身侧人的颤抖，令裴望默然叹了口气。
他抓过她的手，将她按于自己膝上。
明柔已然麻木，对他的动作毫无杂念。
“岳母打算用自己女儿的身子，换我的满意。然后对外宣称你已薨逝，从此带着皇子隐姓埋名，以期东山再起。”
裴望摩挲着明柔手面，笑看姜纤凝，“岳母好算盘。”
“可是，你却扣押了我的小十四！”姜纤凝突然厉声指控裴望，“我千算万算，也算不过你，你毁了我希望，你该永坠地狱，不得好死。”
裴望身姿懒懒，“我为我的小夫人讨个公道而已。”
“公道？什么叫公道？你抓我儿子算公道？”姜纤凝恼羞成怒，拂袖站起。
“你的亲生女儿，比你的小十四，绰绰有余。”裴望失了耐心，再不想费口舌。
“女儿和儿子怎能一样呢？”姜纤凝情绪失控，撕心裂肺，“我隐忍这么多年，我儿能助我做皇太后……皇太后，万人之上，我儿听我的，天下人看我脸色......”
这才是她的真心！
裴望正色回应她，“但是你女儿，此刻可以决定你儿子的生死！”
裴望的话，掷地有声。
姜纤凝闻言，犹受重挫，那些孤寂无人陪伴的深夜。那个她翘首以盼，却迟迟不过她宫门的夫君。那些因为出身，而被冷嘲热讽的日子。
一桩桩，一件件，她都隐忍够了。
本以为这次裴望大军压境，是个机会。她本来计算好了一切……可是全都毁在明柔这个丫头身上了。
对，就是明柔，太过有自己的主见，不肯听从她的安排。
姜纤凝恶狠狠看向明柔。
明柔对上她的视线，恻然一笑，她怎么都没想到那样仇视看她的目光，竟然来自她的母妃。
但心痛到极点便麻木了。
这世界，肮脏透了。
身侧人不再颤抖，裴望知道，他今日的目的，达到了。
“你的十四弟该如何处置，都听你的，放还是杀，我等你消息。”许久后，裴望说道。
“你们要杀他？你们怎么敢？”姜纤凝听此一言，突然扑向明柔，狠狠拽向她的衣裙，拉扯着她，命令明柔道：“放了你弟弟！”
裴望愤而转袖，将明柔拦腰抱起，避开了姜纤凝的扑抓。
他目光直逼姜纤凝，“至此，你的女儿，你将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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