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断发为誓
全知之书，接受心头精血的献祭，还原献祭之人的记忆画面。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
如果献祭之人献出全部心头精血，全知之书会还原整个事件。
包括献祭者记忆中没有的东西。
最后一口血，比起前两次，显得少得可怜，只有一口。文央干呕了半天，除这一口外再无血涌出。
流尽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目光看着文央。
这看似纤细柔弱的女人，竟如此般刚烈，对自己如此之狠！
苍乾道君一把扶住要倒地的文央，轻叹一口气。
全知之书猛地闪起刺目的金光，画面开始如走马灯一般流动。
“喻师兄，我的喻师兄”画面中是陆殷被喻天遥拒绝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转而神色疯癫，如同鬼魅。
画面一变，她搂着一男修的脖子，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李师兄你就帮帮人家嘛你也知道人家修为不够啦，怎么去让那女人得到教训”
“你拿什么报答我？嗯？”那男修邪气地笑着，语气调戏。
这人！
云岳派众人脸色难看之极。
又是他们的同门。
陆殷道：“这样，一万灵石好不好”
“就这样？”男修眸子里闪过一丝贪婪和满意，但又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你让我带着兄弟们去杀的可是文央，那个苍玄宗大长老的关门弟子诶，鬼知道有多危险，你就一万灵石完事了？怎么着也得”他嘿嘿笑了起来，眼神肆无忌惮地在陆殷身上上下打量。
“我”陆殷眸中闪过犹豫，似乎在挣扎。
“喻师兄”她极低的喃喃唤了一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男修没听清，皱着眉问道。
陆殷眼中闪过坚定，她娇笑着趴到男修胸前，用身体轻轻磨蹭着，抬起头舔了舔男修的脖颈：“这样师兄可满意？”
男修眼中闪过欲火，搂住陆殷，转身将她压倒在草地上：“一言为定，包你满意。”
陆殷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十分配合地扭动着，发出极尽娇媚的声音。
画面没有任何遮挡，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播放着。
“不不”陆殷绝望地爬到那巨幕前，用手抓着，但无济于事。
她猛然流起泪，连滚带爬地跑到神情木然的喻天遥面前，拼尽全力地捂住他的眼睛：“喻师兄，不是这样的，喻师兄，我只爱你，只爱你”
但身后巨幕中的声音，毫无遮掩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少人面红耳赤地从画面上移开眼睛，不敢再看，生怕失态。
喻天遥神色依旧木然，但退后了几步，和陆殷保持距离。
陆殷低低地呜咽着，忽然猛地扑向全知之书：“撕碎你，我要撕碎你！”
还没等她碰到全知之书，一阵耀眼的金光将她拍飞，她落到远处，砸在地上，双目含泪地看着喻天遥的方向。
喻天遥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只是木然地看着屏幕，似乎漠不关心这一切。
陆殷终于瘫软在地，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带着哭腔不停地重复着：“喻师兄，我只爱你，不是这样的喻师兄”
可现在没人在乎她。
只有文央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移开了视线。
让人口干舌燥的画面终于结束，但男修手下动作依然不停：“听说你还建立了一个喻天遥后援会？”
“嗯呃，呃啊对”陆殷回应道，“已经呃有近啊啊啊，百，百人了哈啊”
“呵，喻天遥，”男修一脸嫉妒地笑了一声，“真是祸水的男人你打算让她们怎么做？”
“唔嗯我让她们接近唔接近那个和贱女人关系很好的师兄，好像叫什么啊啊轻点嗯冼冼嗯啊离昶哈啊”
“然后呢？”男人似乎对计划很感兴趣，停下了动作。
“然后假装那个贱女人，用显影石记录下模模糊糊，让人误解的照片，以此造谣没准喻师兄就不喜欢她了。反正后援会的那群蠢货，她们不配喜欢喻师兄的，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嗯真是聪明的办法。”男人坐起身，只用手轻轻摩擦着手下的皮肤，十分缓慢，垂着眸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师兄”陆殷被这样缓慢的摩擦折磨得不满地扭了扭腰，主动贴了上去：“不够嘛”
男修一口咬在她身上：“骚货。”
接下来的画面，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沉默着。
谁都没想到是这样。
“小师妹！”忽然，冼离昶难掩震惊的声音突兀地在大殿中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文央。
那头乌黑的发，从发根开始肉眼可见地开始变白。全知之书献祭全部精血的副作用因人而异，但都会损失至少一百年的寿命，而且身体会长期处于虚弱状态，必须长期大补才能缓慢恢复。
文央面对着众人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拔下了发上的簪子。
她握着簪子，轻轻挣脱开苍乾道君的帮助，一步一步向喻天遥走去。
从那双清澈得像是神月般的瞳孔中，她看见自己全部雪白的长发。
她的脚步很轻，很轻，但似乎狠狠踏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喻天遥上前两步，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头发。
文央踉跄着后退一步避开，那随时会摔倒的样子让每一个人都提起心来。
正当所有人认为她会悲怆职责负心郎的时候，她只是露出一个安静和释然的微笑，柔和得像是夏夜清爽的晚风，安抚着每一个人。
正如她心中，同样的释然轻松。两世的恩怨情仇似乎随着这三口精血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从未感觉如此轻松，如此自在，如此快活。
她轻声道：“喻天遥，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忽地，她捏了一缕头发，另一只手举起簪子，快速地歇着一划。
“不！”喻天遥马上阻止，可终究晚了一步。
他的脑海里，那许久未曾出现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还是伤了她还是负了她你怎么这么蠢这么蠢”
那声音是头一次如此地悲伤，喻天遥怔愣住。
文央捏着一缕雪白的发，举到他面前。
喻天遥定定地看着她，并不接下那缕白发。
文央于是轻轻松开捏着断发的手指。
雪白的细发随着风飘散，飞往不知何处了。
“断发为誓。喻天遥，自此我和你所有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以后相见，便是陌路。”
喻天遥怔怔地看着她一步步地退后，没退几步，忽然向后倒去！
他瞳孔猛地收缩，正欲上前，脑袋突然之间剧烈疼痛起来。
他一下子险些跌倒在地。
撑着旁边的柱子，他看了一眼前方。
文央已经昏了过去，好在被苍乾道君一瞬间接住。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
因为头痛欲裂。
就像有人拿着刀割开他的头皮，刨开头骨，挖着脑子。
他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喻师兄！喻师兄！”所有人的注意力还在文央身上，只有陆殷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急切地跑了过来。
但是刚跑了几步，她被威压猛然压倒。
庐天道君面色阴沉：“将那几个有损我派形象，触犯我派条规的孽徒，全部打入禁牢！”
“是，掌门。”几个结丹长老马上抓住了那设计文央，但幸存的两人，并陆殷，离开了大殿。
存真道君已经赶到喻天遥旁边：“遥儿，遥儿！”
喻天遥只跪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地面，毫无反应。
糟糕受刺激太大了还是
存真道君没有丝毫犹豫，抱起喻天遥，转身对着元婴席位道：“济世师弟，烦请救我徒儿。”
随着一出戏主角们纷纷退场，只剩下了一堆观众面面相觑。
但身为掌门的庐天道君还是要收拾烂摊子：“宴席并未取消，诸位可以继续享受宴席，也可离场参观。今日让大家看笑话了，有招待不周之处请各位谅解！”
文央献祭了全部心头精血，陷入昏迷。不知昏迷了多久，等到体力恢复了一些后，她才缓缓苏醒。
月光从头顶打在身上。看来已经回了苍玄宗，此刻在她自己的洞府中。
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动都不能动。此时她的洞府中似乎没有别人，大概是看她身体并未处于危险状态，只是过度虚弱，便没有派专人照应。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一动不能动。无奈，她放弃了挣扎起身，又想起此前得到解药时，和莫如期在神域中的约定。
反正肉身恢复需要很久，解药大抵还需一月左右才能制好。但她神魂并没有受损，不若先假借昏迷进入神魂域，完成和莫如期的约定。
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睛，触碰脑海中的禁制。
睁开眼，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不远处，几个人在交谈。
神魂果然完好无损。
虽然是神魂状态，但好歹终于能自由活动了。
她迈开步子，在神魂域中寻找莫如期。
终于，她在一个角落看见了正在削着不知什么东西的莫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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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种情况例外。
如果献祭之人献出全部心头精血，全知之书会还原整个事件。
包括献祭者记忆中没有的东西。
最后一口血，比起前两次，显得少得可怜，只有一口。文央干呕了半天，除这一口外再无血涌出。
流尽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目光看着文央。
这看似纤细柔弱的女人，竟如此般刚烈，对自己如此之狠！
苍乾道君一把扶住要倒地的文央，轻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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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师兄，我的喻师兄”画面中是陆殷被喻天遥拒绝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转而神色疯癫，如同鬼魅。
画面一变，她搂着一男修的脖子，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李师兄你就帮帮人家嘛你也知道人家修为不够啦，怎么去让那女人得到教训”
“你拿什么报答我？嗯？”那男修邪气地笑着，语气调戏。
这人！
云岳派众人脸色难看之极。
又是他们的同门。
陆殷道：“这样，一万灵石好不好”
“就这样？”男修眸子里闪过一丝贪婪和满意，但又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你让我带着兄弟们去杀的可是文央，那个苍玄宗大长老的关门弟子诶，鬼知道有多危险，你就一万灵石完事了？怎么着也得”他嘿嘿笑了起来，眼神肆无忌惮地在陆殷身上上下打量。
“我”陆殷眸中闪过犹豫，似乎在挣扎。
“喻师兄”她极低的喃喃唤了一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男修没听清，皱着眉问道。
陆殷眼中闪过坚定，她娇笑着趴到男修胸前，用身体轻轻磨蹭着，抬起头舔了舔男修的脖颈：“这样师兄可满意？”
男修眼中闪过欲火，搂住陆殷，转身将她压倒在草地上：“一言为定，包你满意。”
陆殷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十分配合地扭动着，发出极尽娇媚的声音。
画面没有任何遮挡，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播放着。
“不不”陆殷绝望地爬到那巨幕前，用手抓着，但无济于事。
她猛然流起泪，连滚带爬地跑到神情木然的喻天遥面前，拼尽全力地捂住他的眼睛：“喻师兄，不是这样的，喻师兄，我只爱你，只爱你”
但身后巨幕中的声音，毫无遮掩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少人面红耳赤地从画面上移开眼睛，不敢再看，生怕失态。
喻天遥神色依旧木然，但退后了几步，和陆殷保持距离。
陆殷低低地呜咽着，忽然猛地扑向全知之书：“撕碎你，我要撕碎你！”
还没等她碰到全知之书，一阵耀眼的金光将她拍飞，她落到远处，砸在地上，双目含泪地看着喻天遥的方向。
喻天遥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只是木然地看着屏幕，似乎漠不关心这一切。
陆殷终于瘫软在地，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带着哭腔不停地重复着：“喻师兄，我只爱你，不是这样的喻师兄”
可现在没人在乎她。
只有文央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移开了视线。
让人口干舌燥的画面终于结束，但男修手下动作依然不停：“听说你还建立了一个喻天遥后援会？”
“嗯呃，呃啊对”陆殷回应道，“已经呃有近啊啊啊，百，百人了哈啊”
“呵，喻天遥，”男修一脸嫉妒地笑了一声，“真是祸水的男人你打算让她们怎么做？”
“唔嗯我让她们接近唔接近那个和贱女人关系很好的师兄，好像叫什么啊啊轻点嗯冼冼嗯啊离昶哈啊”
“然后呢？”男人似乎对计划很感兴趣，停下了动作。
“然后假装那个贱女人，用显影石记录下模模糊糊，让人误解的照片，以此造谣没准喻师兄就不喜欢她了。反正后援会的那群蠢货，她们不配喜欢喻师兄的，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嗯真是聪明的办法。”男人坐起身，只用手轻轻摩擦着手下的皮肤，十分缓慢，垂着眸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师兄”陆殷被这样缓慢的摩擦折磨得不满地扭了扭腰，主动贴了上去：“不够嘛”
男修一口咬在她身上：“骚货。”
接下来的画面，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沉默着。
谁都没想到是这样。
“小师妹！”忽然，冼离昶难掩震惊的声音突兀地在大殿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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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乌黑的发，从发根开始肉眼可见地开始变白。全知之书献祭全部精血的副作用因人而异，但都会损失至少一百年的寿命，而且身体会长期处于虚弱状态，必须长期大补才能缓慢恢复。
文央面对着众人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拔下了发上的簪子。
她握着簪子，轻轻挣脱开苍乾道君的帮助，一步一步向喻天遥走去。
从那双清澈得像是神月般的瞳孔中，她看见自己全部雪白的长发。
她的脚步很轻，很轻，但似乎狠狠踏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喻天遥上前两步，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头发。
文央踉跄着后退一步避开，那随时会摔倒的样子让每一个人都提起心来。
正当所有人认为她会悲怆职责负心郎的时候，她只是露出一个安静和释然的微笑，柔和得像是夏夜清爽的晚风，安抚着每一个人。
正如她心中，同样的释然轻松。两世的恩怨情仇似乎随着这三口精血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从未感觉如此轻松，如此自在，如此快活。
她轻声道：“喻天遥，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忽地，她捏了一缕头发，另一只手举起簪子，快速地歇着一划。
“不！”喻天遥马上阻止，可终究晚了一步。
他的脑海里，那许久未曾出现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还是伤了她还是负了她你怎么这么蠢这么蠢”
那声音是头一次如此地悲伤，喻天遥怔愣住。
文央捏着一缕雪白的发，举到他面前。
喻天遥定定地看着她，并不接下那缕白发。
文央于是轻轻松开捏着断发的手指。
雪白的细发随着风飘散，飞往不知何处了。
“断发为誓。喻天遥，自此我和你所有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以后相见，便是陌路。”
喻天遥怔怔地看着她一步步地退后，没退几步，忽然向后倒去！
他瞳孔猛地收缩，正欲上前，脑袋突然之间剧烈疼痛起来。
他一下子险些跌倒在地。
撑着旁边的柱子，他看了一眼前方。
文央已经昏了过去，好在被苍乾道君一瞬间接住。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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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喻师兄！喻师兄！”所有人的注意力还在文央身上，只有陆殷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急切地跑了过来。
但是刚跑了几步，她被威压猛然压倒。
庐天道君面色阴沉：“将那几个有损我派形象，触犯我派条规的孽徒，全部打入禁牢！”
“是，掌门。”几个结丹长老马上抓住了那设计文央，但幸存的两人，并陆殷，离开了大殿。
存真道君已经赶到喻天遥旁边：“遥儿，遥儿！”
喻天遥只跪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地面，毫无反应。
糟糕受刺激太大了还是
存真道君没有丝毫犹豫，抱起喻天遥，转身对着元婴席位道：“济世师弟，烦请救我徒儿。”
随着一出戏主角们纷纷退场，只剩下了一堆观众面面相觑。
但身为掌门的庐天道君还是要收拾烂摊子：“宴席并未取消，诸位可以继续享受宴席，也可离场参观。今日让大家看笑话了，有招待不周之处请各位谅解！”
文央献祭了全部心头精血，陷入昏迷。不知昏迷了多久，等到体力恢复了一些后，她才缓缓苏醒。
月光从头顶打在身上。看来已经回了苍玄宗，此刻在她自己的洞府中。
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动都不能动。此时她的洞府中似乎没有别人，大概是看她身体并未处于危险状态，只是过度虚弱，便没有派专人照应。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一动不能动。无奈，她放弃了挣扎起身，又想起此前得到解药时，和莫如期在神域中的约定。
反正肉身恢复需要很久，解药大抵还需一月左右才能制好。但她神魂并没有受损，不若先假借昏迷进入神魂域，完成和莫如期的约定。
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睛，触碰脑海中的禁制。
睁开眼，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不远处，几个人在交谈。
神魂果然完好无损。
虽然是神魂状态，但好歹终于能自由活动了。
她迈开步子，在神魂域中寻找莫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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