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_贵女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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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林太医和林夫人的医术果然高明,柳氏的病情果然没有反复渐渐好转。只是柳氏身子本来就弱旁人若有十分生气她便只有五分,此次一病,五分生气只剩下三分了。

  长公主深深觉得对不住沈三郎临终前的嘱托日日到乐静堂守着温补的药膳流水一样送到柳氏案上。

  长公主出手的药膳都是宫中不外传的珍品事前也和林太医商讨过药性林太医看了药膳方子赞叹不已:“是个好方子正适合三夫人用只是不可多用,每日只用一小盅就是多了虚不受补反而不好。”

  长公主这才放心药膳中的药材一应都是上贡的珍品都是宫里平时赏赐下来的。

  长公主待柳氏至诚是因为柳氏的丈夫牺牲自己救了她和两个孩子。

  卫老太太待柳氏最为和善是因为心疼柳氏年纪轻轻守了寡,又为了自己儿子能得升极乐在庵堂里苦熬了七年,卫老太太再铁石心肠也不忍心对柳氏摆出冷脸。

  唯有大房钱氏,与二房三房两个妯娌都合不来如今她只一心牵挂着女儿的前程哪管柳氏死活?

  柳氏病重她只让身边的妈妈来过一次,还是沈惠觉得不像样,收拾了些补品带到乐静堂看望几次。

  如此一来,卫老太太越发觉得沈惠乖巧懂事,也更加厌恶钱氏,只碍着她是沈惠的母亲,不好发落,以免落了沈惠的脸面。

  柳氏渐渐好转,长公主也能松口气,专心和秦氏准备二月十六元安的及笄礼。

  镇国公府的郡主要及笄了!

  这是何等的大事?大尧最受宠的贵女终于成年了。

  太后十分关注元安的及笄礼,时常派内官上门询问进度,若不是长公主觉得不妥,太后还要把郡主的及笄礼办在宫里。

  哎呦呦!这是何等的荣宠?!

  整个大尧都知道镇国公府的淮阳郡主是太后的心尖子,谁家姑娘不羡慕淮阳郡主的荣宠?

  整个镇国公府都在为自家郡主的及笄礼忙得不可开交,身为主角的元安却成了个闲人,上午和下午的课都暂停了,及笄礼上该学的礼仪也早跟着方嬷嬷学会了。

  元安这段时间终于实现了挂在自己院子门门口的垂花拱门牌匾上的字:许闲。

  每年二月十二花神节,皇后都会在聚景庄园举办探春宴,邀请临城各家官眷,聚在庄园里,该联络感情的联络感情,该敲打的敲打。

  今年也不例外,往年元安和沈惠都是跟着长公主和秦氏一起,今年忙着元安的及笄礼,长公主和秦氏哪还有功夫来参加什么探春宴?

  所以今年只有元安和沈惠同行。

  元安不喜欢和堂姐一起出门,堂姐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不爱听。

  沈惠也不喜欢和元安一起出门,任她如何精心打扮,往元安身边一站都黯然失色,哪个女子愿意如此?

  可是她又不得不跟着元安,不跟着元安她连奕王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和奕王说话了。

  今日天气回暖,元安早已脱了厚实的冬衣,宫里织造局早早奉了太后之命把元安探春宴上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

  织造局最好的绣女用了平金平金绣辅以圈金绒绣法绣了一个多月,才得了这身大红累丝嵌宝妆缎春裙,圈金绒绣富丽辉煌,平金平银光彩夺目,再戴上一起送来的步摇金冠,花叶相间,薄如蝉翼,随着元安的走动颤颤巍巍地颤动着。

  沈惠到东院拜见长公主时,第一眼就被华贵夺目的元安吸引了。

  沈惠呼吸一滞,微微低头,遮掩住眼中已经快要克制不住的嫉妒,待平复心里的不平后她才笑盈盈的走进正厅给长公主请安行礼。

  “惠姐儿来了,快坐吧。”长公主对沈惠一点下巴,又重新看着元安。

  “你外祖母眼光好,你穿这身果然好看。”长公主让元安原地转了一圈,头上的步摇叮铃作响。

  “母亲,这金冠可真好看!”元安第一眼见到这个步摇金冠时便爱上了,眼巴巴等到二月十二,戴上后美滋滋地对着铜镜照了许久。

  长公主笑道:“宫里织造局出来的哪有不好看的?更何况你外祖母你这副金冠花了多少心思?亲自挑了图样,前前后后返了三次工才大功告成。”

  沈惠在一旁听得越发难受,都是沈家的女儿,怎么沈念就地位尊崇,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她就想嫁给奕王而已,却要百般思量……

  沈惠心里有些苦涩,她都十八了,再拖下去只怕老太太就要逼着自己嫁人了,难不成自己真要嫁到小门小户去?

  又想到这些年,虽然沈家公中对她和元安是一个待遇,但是元安自己有爵位和俸禄,又有太后千般宠爱,她衣食住行所有花费,都不用公中出一丝一毫。

  她穿的这一身其实也价值不菲,就算是在探春宴上也没有几个姑娘能比得上她这一身,可是她这一身加起来也不如元安头上的一支步摇贵重。

  “惠姐姐?惠姐姐?”

  沈惠陡然回神,习惯性地带着笑道:“妹妹有什么事?”

  元安笑道:“我们该走了。”

  沈惠忙起身,和元安一起给长公主辞行后退出正厅。

  到了二门口,元安的仪驾已经在候着了,元安问沈惠:“姐姐是和我一起还是坐自己的车?”

  沈惠笑得十分温婉:“我们姐妹一起出门,自然是坐一辆车。”

  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她还能靠在春桃身上懒一会,沈惠若在,自己只能端坐在那里,稍有些懒散,沈惠就要说教。

  好不容易熬到宫内的聚景园,元安下车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可怜她的腰啊。

  皇后身边的魏宫令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远远见到元安的仪驾忙迎上来,亲自扶了元安下车。

  “郡主可算是到了,娘娘问了好几遍了。”魏宫令笑道。

  元安抿着嘴笑道“是我迟了,回头去给娘娘赔罪,宫令可得帮我说说好话。”

  “郡主可别取笑我了,娘娘哪舍得怪罪您?还担心您起得太早,早膳没好好用,早早让人备上了暖胃的粥点,就等您来了。”

  元安忙恭敬地朝凤仪宫的方向行了一礼:“多谢娘娘。”

  魏宫令笑眯眯地等元安行完礼才道:“郡主不必如此多礼,娘娘早说过,您是至亲,在娘娘面前只管自在行事。”

  元安嘴上说皇后娘娘仁善,最体恤后辈云云,心里却暗道,真要不必多礼的话,为何要等我行完礼了才说?

  待到了御景园,元安看到曹宝珠已经到了,正和曹夫人坐在园子里和皇后说话。

  曹宝珠见到元安时眼睛一亮,险些就跳了起来,还是曹夫人瞪了她一眼才老实。

  元安朝曹宝珠眨眨眼,然后和沈惠一起恭恭敬敬地给皇后行了礼。

  皇后笑得十分雍容大气,招手让元安近前来。

  元安忙走到皇后面前,自有宫人来领着沈惠入座。

  皇后地位尊崇,独自坐在高台上,笑着听下面贵眷们的奉承话,偶尔也接两句话,若是哪位夫人的话被皇后娘娘回应了,顿时觉得脸上有光,挺着胸膛十分荣耀!

  见皇后把元安的桌案摆在自己下首处,不少贵眷脸上都露出艳羡之色,心里叹道,郡主果然还是得宠!

  “舅母!”元安露出灿烂的笑容,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

  皇后笑呵呵道:“你穿这身果然好看,不枉母亲日日盯着织造局赶工。”

  元安原地转了一圈,身上环珮和头上的步摇叮铃作响,脸上略带了几分得意笑着对皇后道:“安儿也很喜欢这身,都是外祖母疼爱安儿。”

  皇后最喜欢元安直来直去的性子,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从来不装模作样,这样才是小姑娘该有的样子,不像有些心思沉的,肚里弯弯绕绕一堆。

  诸位贵眷见元安口里称皇后舅母,称太后外祖母,而皇后也称太后母亲,竟然和寻常百姓家里一样,纷纷赞叹不已,什么太后仁善,皇后至孝,皇上英明等等。

  元安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从一个称呼上琢磨出这么多,反正那些夫人们说什么她跟着点头附和就是了。

  正说着热闹,宫令突然来报:“仪嘉郡主来了。”

  众人顿时安静了,相熟的贵眷互相看看,她怎么来了?

  元安倒是十分期待,那日梅林遇见的那位仙女儿来了?

  却见一个穿着富丽宫装的少女跟着引路的宫令走了进来,款款向皇后行礼。

  元安目瞪口呆地看着脸上至少涂了二斤脂粉的少女,这……这真的是那日的仙女儿?

  元安努力从少女浓妆艳抹中找寻当日的仙气,眉眼似乎是有些相似。

  “噗嗤!”

  一位官眷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要不是宫令说是仪嘉郡主,我还以为是唱戏的丑角来逗乐了呢”

  皇后淡淡扫了一眼那个官眷,认出她是前朝留下的旧臣家眷。

  那位官眷谄媚地对皇后道:“当今和娘娘仁慈,只看仪嘉郡主这一身金玉,就知道娘娘和当今是如何善待仪嘉郡主。”

  皇后没有理她,只笑着对仪嘉郡主道:“仪嘉过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说着命人在元安旁边又加了一个长案。

  那个官眷悻悻地收回目光,尴尬地喝了口汤羹,心里却松了口气,当今连前朝皇帝的亲女都能如此善待,他们家这样的旧臣就能放心了。

  皇后赐筵,赐筵乐次都有严格的规定,乐府司按照提前拟定的筵宴节目单一个一个表演。

  先是笛乐真珠髻、芳草渡、鱼水同欢、花犯四曲,再是笙乐寿南山、吴音子,然后是琵琶曲倾杯乐、柳新初,之后是筝乐会群仙,最后是合奏乐曲长生乐。

  皇后在宴席上待到合奏曲演完就回了宫,留太子妃郑氏支撑剩下的局面。

  太子妃知道这是皇后有心让她在诸位官眷面前立威,心中十分感激,亲自把皇后送回凤仪宫才回来。

  太子妃威风凛凛地站在高台上对席上的官眷道:“各位请自在玩乐,不必拘束。”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官眷大着胆子道:“请太子妃娘娘帮我们挑个玩法吧。”

  太子妃一顿,看向元安:“郡主想玩些什么?”

  元安正在吃春饼,突然被点到,忙咽下口里的饼起身道:“我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玩法,表嫂觉得飞花令如何?”

  太子妃满意地点点头:“飞花令正适合在探春宴上玩,既然是郡主提的玩法,不如你挑个字吧。”

  元安想了想:“既然是探春宴,不如就取个春字吧。”

  太子妃忙让人去取花鼓:“今日咱们击鼓传花,鼓点停时花在谁的手上谁就念一句带春的诗词,若念不出就罚酒一杯。”

  太子妃发了话,谁敢不从?无论对这个游戏有没有兴趣,皆是一脸跃跃欲试。

  一轮一轮飞花令下来,最后只剩下沈惠和元安还能说得出带春的诗词。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

  “城上春云覆苑墙,江亭晚色静年芳。”

  ……

  两人毫不退让,还是太子妃怕她们没完没没了,宣布她俩都胜,这才作罢。

  游戏结束后太子妃回宫更衣,让众官眷自在玩乐。

  元安在皇后回宫时就从高台上下来了,但是也坐在最前面,沈惠端了杯果酒走到元安身边笑道:“刚刚姐姐没有让妹妹,还请妹妹不要生气,姐姐自罚一杯。”

  元安也端起酒杯笑眯眯地陪沈惠一饮而尽:“姐姐说的这话我都听不懂了,姐妹们聚在一起玩乐,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看是沈姐姐你生气了吧!”不远处的曹宝珠高声道。

  曹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缩回脑袋不敢再吱声。

  沈惠红了眼圈:“妹妹不生气就好。”,然后局促不安地回到了自己位子上。

  元安无语……

  她实在想不明白,堂姐既然想嫁入皇家,干嘛总做出这副娇怯姿态?难不成她以为皇后会让奕王娶一朵娇花回来供着?

  太子妃更完衣回来,笑着对众人道:“我听说外院太子和奕王在投壶射箭,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如何?”

  这是常例了,世家大族们常常在宴会上替儿女相看亲事,每年探春宴后,临城都要定下几门亲事。

  家有适龄子女的官眷们早就等着太子妃这句话了,沈惠一听奕王也在,眼睛顿时就亮了。

  太子妃携了元安的手,带着几十位官眷浩浩荡荡朝前院去了。

  远远就听见前院的喧闹声,太子和奕王一众正骑着骏马在比骑射。

  看到太子妃携着元安过来,太子和奕王下了马大步迎上来。

  “殿下这里好热闹呀!”太子妃松开元安的手,向太子行了一礼。

  元安和其他官眷向太子和奕王行礼,太子一挥手说了句:“都免礼吧。”

  众人忙谢恩,这才起身。

  “哟!小表妹怎么还带着面纱?”奕王道:“好不容易出来松快松快,快摘了吧。”

  元安迟疑了一下,自从上次猎场事件过后,她已经习惯到哪都带着面纱了,这次也不例外,太子妃说要去前院时,小茴就把面纱拿出来帮元安戴上了。

  “你只管摘了。”奕王一拍胸脯:“谁敢冒犯你,我把他头拧下来。”

  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人群里的韩骐,韩骐一缩脑袋躲进人群中。

  “那就多谢二表哥给我撑腰了。”元安伸手摘掉面纱,露出两个小巧可爱的梨涡。

  四下响起一片吸气声,女眷还好,平日宴会上时常能见到元安,那些男子却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元安不戴面纱的样子。

  韩骐缩在人群里痴迷地望着女眷中最显眼的少女,细白的脖颈,白里透粉的皮肤吹弹可破,垂下来的步摇轻轻在耳边摇晃,晃得人心痒痒的。

  不止韩骐,不止有多少少年郎此时都看呆了。

  奕王都被艳光四射的小表妹晃了眼,心里十分可惜,这要不是姑母家的妹妹,他定要上门求娶,他发愿要娶大尧最美的女子,可偏偏这个女子是自家亲戚。

  奕王十分郁卒,罢了罢了,天下美人多了去了,就算表妹的容貌天下少有,找个稍稍次些的也不是不能将就。

  元安突然感觉到一股灼人的目光,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到什么异常。

  莫不是自己的错觉?元安在心里奇怪道。

  她没有看到,被人群挡在最后的白衣男子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众人回过神后,一时有些尴尬,这些人自诩君子,刚刚去孟浪地看着人家姑娘,不由有些心虚。

  “表妹可要试试?”太子指着一旁打着响鼻的骏马问元安。

  “好马!”那马通体乌黑,毛色光亮,正神气地喷着气,元安笑道:“大表哥把这匹马借我,我就献献丑。”

  太子微微一笑:“你的骑射可是姑父手把手教的,我都比不过你,可别说什么献丑不献丑的了,你既然看中我这匹好马,表哥送你就是。”

  元安十分狗腿地给太子福了一礼:“我可不和表哥客气,表哥说送我我就要!”

  说着向太子太子妃和奕王告罪:“我先去更衣,表哥可要把马给我留着。”

  太子妃笑道:“你快些去吧,有我给你看着,除了你谁也不许动这匹马。”

  “多谢表嫂!”又问沈惠:“姐姐可要和我一起去?”

  沈惠浅浅一笑:“我不擅骑射,就不去更衣凑这个热闹了。”她今天可是盛装出席,精心描画,谁要去玩骑射,弄得灰头土脸?

  元安不过是顾着和沈惠同出一门,虽然两人都不喜对方,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不好冷落她,省的被人说沈家家风不严,姐妹不和。

  元安点点头,也不强求,转身对曹宝珠眨眨眼,曹宝珠心领神会,和母亲说了一声,带着荷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刚到内院门口,就看到元安在不远处等她。

  “元安!”曹宝珠老远就对着元安拼命地挥手,不顾荷香的黑脸拎着裙摆朝元安跑去。

  “你今日可真漂亮!”曹宝珠绕着元安转了一圈,口里啧啧赞叹:“也就你配得上这身,旁人必定穿不出你这样的倾城之色。”

  元安奇道:“你今日是在嘴上抹了蜜糖不成?怎么突然说话变得这么好听了?”

  曹宝珠亲亲热热地搂着元安的胳膊:“我是真心夸你!”

  元安一嗤:“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曹宝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元安,还是你懂我,待会我也想骑马。”

  “你想骑马就去骑,说好话哄我做什么?”元安奇怪道:“难道你也看中了那匹马?”

  曹宝珠忙摇头:“太子的马我可不敢要。”,她叹了口气沮丧道:“母亲不让我再碰这些了,每日只让我读书绣花,我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碰到马和弓箭,你可得帮我在母亲面前说说好话,她最喜欢你。”

  “我可不保证曹婶婶就听我的,若是不成你可不许怪我。”

  曹宝珠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

  两人都换上了带来的骑装,元安摘了金冠,洗了脂粉,让小茴给她梳了个简便的百合鬓,碍事的环珮点翠一概没有戴。

  当元安重新回到外院马场时,又狠狠惊艳了众人。

  一身红色骑装将元安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与之前的华贵不同,此时的元安身上多了几分俏皮和英气,更加吸引目光。

  元安拍了拍被侍卫牵着的马,由衷地赞叹:“真是一匹好马!”,然后一踩脚蹬,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娴熟丝毫不拖泥带水。

  “大表哥,这马可就归我了。”元安笑得格外灿烂。

  太子微笑道:“你若赢了我就让你把它带回家,若是输了我可要反悔了。”

  元安自信满满地笑道:“那今日这马可就要去我家的马厩里了。”

  不是元安自夸,她的骑射是父亲和两位哥哥亲自教出来的,目前在临城还未逢敌手。

  曹宝珠在一旁急得不行,频频向元安使眼色,你倒是别忘了我啊!

  “曹婶婶。”元安朝曹宝珠眨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对曹夫人道:“可否让曹妹妹陪我一起?”

  曹宝珠登时一脸哀求地眨巴着眼睛望着母亲,曹夫人只好道:“既然郡主让你一起,你就去吧。”

  曹宝珠欢喜雀跃,从马棚里挑了一匹健壮的红马,骑上哒哒走到元安身边,笑得格外开心。

  众人在心里感叹,果然是沈国公的女儿,沈国公骁勇善战,养出来的女儿也非同一般,这一身气势就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

  “我来!”

  奕王当仁不让,翻身上马。

  有奕王带头,又陆续走出来五六个男男女女。

  元安一眼扫去,有太子妃的妹妹郑三姑娘,韩相的孙子韩骐,清远候世子,他旁边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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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公子?!

  元安吃惊地看着骑在一匹白马上言笑晏晏的白衣男子,这不是栖霞庵赠梅给她的余公子?

  能来探春宴的家世都不一般,元安在脑中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来临城有哪家是姓余的。

  奕王见元安一脸惊讶地望着白衣男子,便笑道:“这位是清远候的表侄,叫余浪,骑射上也是个好手,刚刚可是大放异彩,你今日恐怕要遇到对手了。”

  余浪……

  元安在心里念了两声,原来他叫余浪,好古怪的名字。

  元安朝余浪笑了笑,一扬手里的马鞭,调转马头走到赛道上,笑道:“我可不怕!”

  奕王大笑:“好!不愧是我的表妹。”

  余浪目光灼灼地看着像小凤凰一样骄傲热烈的元安,这才是她原本该有的样子!

  元安又察觉到那道灼人的视线,一回头只看见身穿白色锦袍,笑得温文尔雅的余浪,不知怎的,元安脸上莫名有些发热。

  她猛地转过头,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发烫的脸,自己这是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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