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纱窗外、斜风细雨_邪王与冰山(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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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纱窗外、斜风细雨

  金军阵中

  金军在营地里用木头架筑起了高百余米的瞭望塔,日以继夜,密切地监视着锦州城内外的风吹草动。

  塔下响起通传,金帝与阿什库、曹蟒为首的一众将领登上塔来。

  自哨兵手中接过千里望,金帝眺望过去。

  这几日战况突变。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之下,锦州城似乎打算在一夜之间舍弃它的瓮城。

  城上的守军陆续撤离,连原本奋不顾身、日夜抢修瓮城缺口的匠人和百姓们都不再出城干活了。

  锦州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千里望里面所映现出的景色,令金帝焦虑。

  以灰砖覆体,内至夯土的瓮城屹立挺拔,紧紧地环绕着它的母亲,北域锦州城。若说美中不足,在瓮城城体上有一处不小的缺口。

  城郭前面的百亩土地上,一片荒芜萧索。

  原本青黄成片的绿草和林荫早已被大金的铁骑荡平、破坏了个精光。

  此时是寸草不生,黄沙飞卷。

  再往城上看。

  北域将士所穿的黑甲在日光下尤其显眼,甲胄上的黑色鳞片会把太阳的光芒反射开来。往常城墙上诸多的将士或走或停,将士们身上的鳞片金光闪闪,一眼看去,像是有一条金色巨龙回旋、盘踞在锦州城上。

  今日金帝放眼望过去,瓮城上下,目之所及,却是无一白丁。甚至连一片黑甲的鳞光,都无从查探。

  放下了手上的千里望,金帝的心里疑窦丛生。

  远远地,锦州城就这般默然地杵在那里。

  它的坦然与静默,令对它垂涎三尺的敌人,陷入了极度的为难之中。

  问向身边的阿什库。

  金帝说:“我方的探子,都已是探到了瓮城之下?”

  “回陛下。不错,我军一日三探。算上今日早上传回的探报,已是连续九次,共计三日如此了。”

  金帝又问曹蟒,说:“即便是,我军的探子已到了兵临城下的地步,都不曾观察到敌军有何守城的动作?”

  曹蟒回道:“然。瓮城上下,未见有半个敌军出没。若是放在三日之前,我军骑兵是不可能毫发无损地抵达瓮城之下的。敌人的弓箭营向来威力十足,我军没少吃他们的苦头。”

  金帝本就生性多疑,现在更是坠入了层层迷雾之中。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了瓮城?之前,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它守住?难道,锦州城里发生了什么我等不知晓的事情?”

  曹蟒上前,说:“陛下。敌人此举,颇有些‘空城计’的意味。瓮城于锦州之城防,其重要之性不言而喻。敌人怎么会义无反顾地舍弃之?其中,想必有诈。北域王狡猾至极,精于用兵。我看,敌人此举是故布疑阵,令我军心生疑惑,以至不敢冒然出兵。以此,拖延时日,延误我军攻城的时机。再借以此计,另择机会修复瓮城缺口。陛下,决不能令敌军获得任何喘息之机!现在瓮城上面的缺口,就是破开锦州城大门之法宝!胜利已是近在咫尺,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阿蟒愿为先锋,令我大金铁骑,一举攻下锦州!”

  金帝摇头,他并不认同曹蟒所言。

  在此之前,北域阵营关于锦州瓮城的所有迷思,现下已毫无保留,完全反噬向了大金。

  是发起进攻,还是暂作观望?如何去衡量,貌似都寻求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来。如何去抉择,似乎都有可能会落入敌人预先设下的精密圈套。

  金帝道:“敌军自瓮城撤退,好比自断双腕。瓮城一旦失守,锦州城势必落入易攻难守的局面。这些我等都是知晓,苏大哥、北域王怎地会不知晓了?局势未有明朗之前,不可冒进。”

  口中这般讲话,金帝心中也有别的考量。

  道:况且,在苏大哥的身边,还有皇姐在。这二人都是人中龙凤,慧及日月,断不会凭空做出对于战局无有图谋之举。眼下这一招不战自退,到底是在为了什么做准备呢?

  “陛下!时不我待,机不可失!倘若我等不战而先起自疑,那才是真正的堕入了敌人的陷阱啊!等到敌人借机修复了瓮城之上的缺口,到时候锦州城防固若金汤,再辅以北域的大/炮与火/枪,我等还拿什么攻下锦州啊?!”

  心切之下,曹蟒言辞很是激动。他奔到金帝面前,想据理力争。

  “放肆!!!尔敢藐视天威?!”

  四五个金帝身边的亲卫冲上前来,抽出腰间刀剑,把曹蟒隔开。这些亲卫身着华服,脚上无一例外,踏着金马腾云靴。

  “你们。。。你们!!!居然敢对我拔刀相向?!!!”曹蟒先是一愣,见了众亲卫手中的刀剑之后,当是大怒。

  空手对白刃。

  副将和他手下的其他将领见曹蟒是要吃亏,都暗抚刀柄,准备出手相助。

  一时间双方互不相让,隐约有大动干戈之势。

  “阿蟒!不可如此无礼!”阿什库见情况不妙,赶忙上前解围。

  把曹蟒拉到一旁,又悄悄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阿什库替曹蟒请罪,说:“陛下恕罪。阿蟒为人心直口快,讲话大声。又常年在外领兵打仗,举止难免有些粗鲁。无意之中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金帝云淡风轻地回道:“曹将军的性子,朕是知道的。怎会轻易地怪罪于他了?你们,也都退下吧。”

  “你们”是在指那些急于护驾的亲卫们了。

  “是。”众亲卫退下。

  “曹将军。”金帝对立在一旁,面色铁青的曹蟒说道:“将军刚刚的话,不无道理。这样,再晚三日。自今日起,我军每日三探,改为每日六探。三日之后,如果瓮城上下仍是再无敌人的踪迹,朕便认命曹将军为我军先锋,一举攻下瓮城。如何?曹将军,可是对于朕的决定,还满意吗?”

  “唉!!!”曹蟒重叹一声。

  跪地抱拳,道:“臣曹蟒,领命!”

  留下一个“好”字,金帝领着他的一众亲卫离开了。

  直到金帝走了一阵子功夫,曹蟒仍是跪在地上。

  “阿蟒。”阿什库上来扶他起身。

  口中骂骂咧咧,曹蟒问阿什库,说:“那些个油头粉面的东西,是什么来路?曹阿蟒再不济,也是堂堂军中的一员大将。哪里轮到他们对我兴师问罪?!”

  阿什库想了会儿,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听了阿什库的话,曹莽怒骂:“嗨呦喂!马勒戈壁的,鞭杆做大梁,□□立牌坊。强盗念佛经,亲卫爬上床。真踏马的是烂到根儿上了!!!长公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主持大局?!啊?!长公主再不回来,大金都要亡国了!!!”

  大金王帐。

  自瞭望塔归来之后,金帝的脸上便是阴郁莫测。

  几位亲卫陪伺在他身旁,也未能令他露出往日的笑颜。

  一位亲卫跪在金帝的脚跘,说:“陛下,曹蟒刚才委实无礼,冒犯了陛下。臣恳请陛下将他赐死,看日后,谁还敢惹陛下不悦。”

  其他亲卫也都附和,要金帝赐死曹蟒。

  金帝自混乱的思绪之中,拔身出来。他方才显露出的情绪,并非是在不满于曹蟒刚刚的顶撞与冒犯。

  而是想到了。他依巴图正凭借着一己之力,与那两个他既深爱着,也极度憎恨着的人分庭抗礼,互为死敌。

  单单是这般去想,已是足够令他陷入进一步的疯狂。

  牵着那位亲卫自地上起身,让他坐在龙位上,金帝自己再栖回到那亲卫的怀中。

  金帝比起一般的男子,身子骨要瘦小不少。他团在怀里,像是一只孱羸的病猫。虚弱而无力地渴求着他人的温暖。是那么的令人心生疼爱。

  他笑说:“乖,不生气。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等拿下了锦州,他们都得死。一个不留,都得死。”

  金帝的语气轻柔极了,好似方才受了委屈的并不是贵为九五之尊的他,而是这位亲卫。

  “北域王,也得死吗?”亲卫被金帝骨子里流露出的娇柔勾了魂儿,心中的话竟是脱口而出。

  “北域王,他?”

  “嗯。北域王苏景年。”

  “呵呵呵。”金帝只是笑。

  “皇叔叔,皇叔叔。我要见我的皇叔叔!”帐外有孩童的声音传来。

  “看样子,是龙藏醒了。把他抱来。”金帝从亲卫身上下来,说道。

  两个人的对话,到此也便结束了。

  “是。”那位亲卫有些失落,可不敢违抗圣命。

  不一会儿,龙藏被他抱进帐来。

  “皇叔叔!”

  一见了金帝,龙藏亲得不行。嚷着要他抱抱。

  接过龙藏抱在怀里,金帝笑说:“朕的小龙藏。快让朕看看,今天长高了没有。”

  照着金帝的脸亲了一口,龙藏喜靥靥地说:“长高了一点儿。再过几个月,龙藏就和皇叔叔一样高了。”

  “哈哈哈,皇叔叔就盼着那么一天呢。”

  “皇叔叔,宝公公回去老家已经很久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呀?龙藏想他了。公公会给龙藏讲笑话,还会给龙藏熬粥吃。”

  “他啊。。。。。。朕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三日的光阴一瞬而逝。金国的探子数次探查,瓮城上下都全无人际。

  于是,这一日金帝依照三日前的约定,命曹蟒为先锋,向锦州发动了总攻。

  三军受命,整装待发。

  曹蟒一声号令之下,三万骑兵拔刀竖马,向锦州城冲锋而去。

  霎时候风飞云动,沙吹石走。马蹄轰响,杀声滔天。

  曹蟒在阵前指挥,今日一战,他是志在必得。

  只等骑兵打好头阵,彻底扫荡城下。步兵便接连而上,拿下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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