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短衣小冠作尘土_邪王与冰山(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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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短衣小冠作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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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心摔在地上,她身上有多处有烧焦的碎肉掉落下来。落在地上,那些暗红色的肉块便和她之前的那只脚一样,很快便散落化灰,飘散不见了。

  “将军!”陈虎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有了陈虎的帮助,凉之便舍了破心,她冲着陈虎点点头,飞快地跑回了无心阁的小院。

  破心看不见来人是谁,只在陈虎怀中摸索。陈虎扶着破心,他的手只敢轻轻触碰,只担心破心身上伤患处太多,是受不住什么力道的。

  然而即便是在如此之下,破心胳膊上的肉只一碰,便不断地掉落。

  陈虎虽然总是自笑为老粗一个,又经常是说自己皮糙肉厚。他从军至今,大大小小的战役也参与不下几百场,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彩。但他自问,即便是像他这样刚毅的男汉子,若是受了破心这等严重的创伤,是无论如何也扛不住的了。

  眼中也有泪,陈虎道:“将军。。。是我!我是陈虎啊!您这是,怎地了啊?”

  “小虎,是你吗?”

  “是我将军,是我!”

  破心心急如焚,她以央求的口吻,请求陈虎道:“小虎。快,快带我去狐狸和小狐狸那里!”

  “可,您的身体?”陈虎上下打量破心,只担心破心伤成这样,再要移动会加重伤势了。

  “我无事,我无事。快,快带我过去。”

  “师傅,师傅您怎么了???陈虎!陈老粗!本王命令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必须护好师傅周全!必须!若是不然,本王唯你是问!!!”

  远处,苏景年焦急的声音也传来。她在亭子里,并不知道破心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从刚刚众黑甲的惊叹声以及众人忙于灭火的声音,推测破心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慕容雪晗刚刚意外离世,若是当下破心再发生些什么,苏景年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做活了。

  两边都在催促陈虎,这让陈虎不能再犹豫下去。

  “将军,得罪了。”

  陈虎说完,便把破心抱了起来。他这么一抱,破心便又有损伤。破心竭尽全力方忍住,不去发出什么痛苦的声音。

  陈虎不敢多做迟疑,他抱着破心往亭子跑。

  二人来到亭子。

  感觉到陈虎停了脚,破心就觉得应是到了地方。

  “狐狸,小狐狸。”破心的声音已很是虚弱。

  “师傅!这是怎地了?这是怎地了啊?”苏景年见了破心这幅样子,怎地能不震惊、不心疼呢。她身上多处烧至重伤,连道袍都烧得褴褛至极。

  “小虎,放我下来。”

  “诶。”

  陈虎听话,将破心轻轻地放在地上。

  “狐狸,狐狸,你在哪儿?”

  破心伏在地上,呼唤着慕容雪晗。

  寻着苏景年的哭声,她往二人身旁爬去。

  终于,她的手触碰到了一抹子冰冷。那是慕容雪晗身下的水渍。

  顺着水渍,破心又是摸索了会,她焦黑的手才攀上慕容雪晗那凄白的手。

  “师姐。你怎地不等心来?你怎地,不等心来啊。”

  破心空洞的眼眶无法流出眼泪,只是她的话语诉说着无尽的悲怆。

  “师傅。。。”

  “小狐狸,师傅没能救你母妃,师傅对不起你们。”

  “不,不。”苏景年紧抱着慕容雪晗,哭着摇头。

  咔嚓的一声,破心的面骨裂出多条碎痕。缝隙中细小的骨头残渣掉落、飞散成灰。

  “师傅。。。不要。。。求求你。。。不要。。。”苏景年哀求破心,她不能够再失去她的师傅了。

  陈虎立在一旁,掩面痛哭。这等场面,实在是太过锥心刺骨了。

  望着慕容雪晗,破心对苏景年道:“为师已是堕入了妖魔之道,人不成人,鬼不是鬼。天道清正,怎地容我这等污秽不堪之物,存于这世上?或许,我该去陪狐狸才是。”

  苏景年又看了看怀中的慕容雪晗。她的母妃已是去了,她不能够再眼睁睁地,看着破心在她面前死去。

  心里面虽有一万分的不舍与眷念,苏景年放开了怀抱,将慕容雪晗重新安置于地面上。

  她来到破心身旁,强劝道:“师傅,不可轻言放弃!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师傅!”

  “一朝落入妖魔之道,再无可逆之法。是老天,要将我收了去。如此这般,也是好的。狐狸她一个人落了单,我怎地能放心于她?”

  苏景年听闻破心言语之中,一心赴死,只急得不行。

  “不可以,不可以!师傅,不要扔下阿难!”

  苏景年用力地握住破心的手,不肯放开。

  破心转过头来去看苏景年。无语凝望之下,二人的心中都已是百孔千疮。

  这,该要用什么来弥补呢?

  阿心。。。

  凉之从无心阁里跑了回来。她溅了一身的血迹,衣服上还有几处粘着鸡毛。她的手中如捧珍宝一样地,抱着一只瓷碗。

  来到亭中,凉之忙把瓷碗推给破心。

  苏景年与陈虎见那瓷碗之中,是暗红的液体,散发着血液特有的腥气。

  破心拿着瓷碗,没有什么动作。

  虽没有了眼睛,看不见碗中乃是何物,但是那腥锈得如同老铁的气味,她确是熟悉。

  “凉之姑娘,这是什么?”苏景年问道。

  事态紧急,凉之来不及拿黑板写字,只指了指破心,又做了喝水的动作。

  其意是,快让阿心服下!

  苏景年看懂了,赶紧劝破心,道:“师傅,凉之姑娘送来了汤药,您快用下!”

  “哪里是什么汤药,为了我的一条贱命,还要涂炭多少生灵,才算罢休?为了一个连师姐、都救不得的废人。”破心心灰意冷。

  这时候,她执着汤药的手也逐渐碎裂开来。啪嚓一声,那碗鸡血应声落地。瓷碗摔碎,一整碗的鸡血流了一地。

  “!!!”凉之冲过去,想用手拦截住地上四散的鸡血,然而只徒劳无功。

  破心的腰部终于也支撑不住,折断了。她上半身和下半身分裂开来,下半身躺在地上,上半身摔了出去。

  “师傅!!!”苏景年扑过去,接住了破心的上半身。

  破心已是奄奄一息,她从口中哼出几个字,道:“小狐狸,帮我照顾丫头。”

  “师傅,坚持住啊!”

  凉之也来到一旁,她哭得悲伤,默默地掉眼泪。

  “王爷,王爷!你快看,快看呐!”陈虎大叫。

  苏景年望过去,原来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破心的下半身,已是化成灰消失不见了。

  她的腹部有黑色的烟雾升起,眼看着就要往上蔓延。

  苏景年错愕,用手去捂。可那些灰烬仍从她指缝里往外飞。

  凉之手中沾了不少的鸡血,她将那血往破心嘴边送。

  沾染了些鸡血,破心腹部的破败速度稍稍降低了一些。

  众人惊见,这鸡血确是有效果。

  陈虎呼喊亭外的黑甲,道:“来人,来人!快去杀鸡,杀鸭也行!总之弄来血,快!!!”

  众人不敢怠慢,各自散去。

  “来不及了。。。”苏景年道。

  那鸡血只是暂时缓解了破心腹部的破败,功效没有持续太久,破败仍在继续。

  说话的功夫,已是蔓延至了破心的心口处。

  与此同时,破心倒在苏景年的怀中,已是没有了什么气息。

  若是再做拖延,怕是回天无术了。

  这时候,苏景年与凉之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地上破碎的瓷碗碎片。

  而苏景年当机立断,她快凉之一步,拾起一片尖锐锋利的碎片,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割了下去。

  “嘶。。。”这一下,割得是十分的用力。

  “王爷!这等毁损身体之事,怎地不交给老粗来做?!”

  陈虎大惊失色,拍手叫憾。

  苏景年却言之凿凿道:“本王一定要救师傅!”

  看向破心,苏景年道:“师傅,千万挺住啊!!!”

  凉之很是感激地看了看苏景年,又去照顾破心。

  阿心,挺住啊!王爷不想失去阿心,凉之也不想失去阿心!

  鲜红的血液从苏景年的肉里喷出,汇成一股血流,顺着她的胳膊流淌下来,滴洒入破心的口中。

  时间分秒过去,众人都在为破心而祈祷,只祈求她能够挺过这一劫,从鬼门关里走出来。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破心森白的牙齿突然动了起来,然后便是贪婪地汲取着苏景年的鲜血。

  一股暗红的光从她身体里放射出来,血与肉重新从她的骨骼里生发出来。脸上缺失的筋肉与眼珠子,如剥茧抽丝一样,再生了。新的下半个身躯从腹部生长出来,连同身上衣物也是恢复了原状。

  无心道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复活了。

  陈虎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破心这等忤逆天理的恢复能力,完全就是再现了那罗刹怪物骇人的本领。

  苏景年虽是吃惊,可更多的是欣喜之情。

  师傅有救了。现在这对她而言,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

  凉之始终知道破心的情况,她明白事情并不是这般的简单。

  急忙从腰间兜里抽出一道黄符,凉之借着手上的鸡血,连忙画了起来。

  苏景年去看,发现凉之是在画一道极为复杂的符咒。

  “凉之姑娘,这是什么?”苏景年问那符咒。

  凉之手上不停,只回给苏景年以分外焦虑的神色。

  喝了不少血之后,破心的身体很快已是恢复如初。

  可一旦染了鲜血,尤其是至纯的活人之血,破心的魔性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突地一个翻身,以双手卡住苏景年的身子。露出一口獠牙,冲着苏景年的脖子,做势就要大口咬下去。

  苏景年毫无防备之下,竟是完全动弹不得。

  陈虎又在远处,鞭长莫及。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凉之画好了符咒,她飞奔过去,将符咒贴在了破心的额间。

  那符咒一贴了上去,刚刚凶狠异常的破心便顿时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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