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青霓扣额呼宫神_邪王与冰山(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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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青霓扣额呼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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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葬的队伍在城里行了近两个时辰,眼看着,便是要到了北京城的西门了。出了西门,慕容云的灵柩将会由队伍护送至京郊以南的雾灵山,在那里入土为安。雾灵山乃是北域历代王室的墓地。

  而到了京城的西门,便也就意味着,苏景年的送灵之路将迎来终结。

  大齐的祖制与礼法均有约文,贵族公卿家的男子要是为自己早逝的妻子送灵,那么可以护送灵柩至城门口。等到了城门口,便不可再多迈出一步了。剩下的其他丧葬事务,都要由家里的其他人代为操持。

  如果有哪家的痴情男子不舍于爱妻,多迈出了那么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在世人眼中,这都是会给家门染上晦气的极不吉之举,乃是犯下了大禁之忌。

  王府的内侍长主礼慕容云的丧葬事宜,他也在队伍中。行着路,内侍长不忘时而抬头,查探着队伍与城门之间的距离。这时,城门已在不远处,是时候让苏景年停下送灵了。

  便上前。到了苏景年的马下,内侍长对苏景年禀道:“王爷,前面便是西门了。您看?”

  言下之意,便是要苏景年停下,不要再向前行去。

  苏景年闻言,勒住马。人在马上,可她的心确是在慕容云那边。

  内侍长见苏景年不回话,便偷偷地示意苏景年身旁的黑甲先行离开。

  黑甲队伍得了内侍长的示意,便将苏景年留在原地,一行人继续护送着慕容云的灵柩,渐渐走远。

  “雾灵山那边,可是安排妥当了?”

  “回王爷的话。按照王爷之前的吩咐,都已经准备得妥妥当当,绝无疏漏。”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那便是好的。本王不想让云儿再受什么委屈。”

  内侍长躬身回道:“能得王爷如此的眷念与感怀,侧王妃泉下有知,定是明白王爷的一片真心。”

  嘴上这般说着,内侍长腹中却道:侧王妃这辈子享尽荣华,即便是为右相牵连,损了性命。可能得王爷垂爱,入葬主墓室之中,待他朝王爷百年之后,便可同王爷以夫妻之礼合葬之,这可是发妻才能享有的礼遇。是何等的殊荣与恩宠啊?比起侧王妃,宫里莫名其妙地被禁了足的那位,才是真的委屈哦。这下连主墓室的位置,都丢了去。这世道,真是奇了怪。那死了的人,竟是比这还活着的人,更能让王爷记挂。怪哉,实在是怪哉啊。

  “本王多想再送云儿一程。”

  内侍长一惊,忙道:“王爷,千万不可啊!这确是于礼不合,于礼不合啊!王爷,请王爷三思啊!。”

  如是,内侍长费了好些唇舌,方把苏景年劝阻住。

  二人说话的时候。有两匹快马分别自王府的东、西两个方向,前后赶来。来人乃是十七与卅一。

  他二人皆是一人一马,只前后脚来到苏景年身边。

  二人募地见了彼此,都稍感吃惊。吃惊之余,却不忘苏景年也是在场。

  下马,二人抱拳礼道:“十七、卅一,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内侍长见了二人,颔首。礼毕,默默带着附近的随从们都退了去。

  这二人同时出现,定是有极重要的事找王爷了。如此也好,有他二人拦着,自可打消王爷继续送灵的想法。

  “何事?”

  面对苏景年的询问,二人互相让了让。

  苏景年观这二人脸上皆有急色,对卅一道:“卅一,你先说。”

  卅一前几天中了几支暴雨梨花针,他的伤势未痊愈,走起路来还有些坡脚。

  回道:“王爷,太后请求亲自送侧王妃最后一程。无论卅一如何劝说,太后她都执意立于凤栖宫门口,如何也不肯回到殿内。只道,是在等王爷下旨,解了禁足之令。眼下天气炎热,太后已是在太阳下站了半个多时辰了。这是要如何是好?”

  站在一旁的十七听了卅一的话,心里暗叫糟糕。

  苏景年听了那话,脸上果真有了怒意。

  “太后,这是在逼本王。以她自己身体的康泰,来逼本王就范。”

  十七与卅一低下头,谁也不敢抬起头来。

  苏景年转头,问十七。说:“你呢,十七。你来找本王,是什么事情?”

  “十七该死。”十七跪地。

  “说。给本王一五一十的说。”

  “是。王妃于病中听闻,今日乃是侧王妃的下葬之日。不顾身体抱恙,也执意请求来送侧王妃最后一程。十七也是无法将她劝住,这才来请王爷的旨。十七无用,十七该死。”

  黑闪电不停地踱着步子,有着缰绳的牵制,它只得困在原地。

  过了好一阵子,苏景年才能开口说话。方才听了十七与卅一的话,她着实是被慕容雪晗与莫若离气得不轻。

  抬起马鞭,苏景年指着卅一,说:“你,回去告诉太后。云儿的灵柩自有本王亲自护送,无需旁人费心。传本王的命令,自今日起,太后愿意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太后若是喜欢在这烈日之下暴晒,便也都由了她。尔等无需过问、阻拦,也无需再向本王禀报。本王的这道王命,权当是本王这个儿子,为她进了‘随心所欲、唯我独尊’的孝心!”

  “随心所欲、唯我独尊”这八个字,几乎是被苏景年从口中嚼出来的。

  “是,卅一记得了。”

  “你!!!”苏景年手中的马鞭,转向十七。

  十七的身子颤了颤。他虽是惧怕于苏景年的雷霆之威,可也只得侧起耳朵。他要记下了苏景年说的话,等回到了王府,才好传话给莫若离了。

  然而苏景年只说了个“你”字,便停顿了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反复张口、闭口几次,苏景年再说不出其他什么来。

  看着十七,苏景年只是摇头,不住地摇头。

  马下的十七傻了会,便明白过来,马上之人这份极度的失望,并不是因他而起的了。

  而后,苏景年调转马头,她最后还是没有听从内侍长的劝阻。众目睽睽之下,苏景年追上了前方的送灵大队。不仅是出了北京城,她亲自护送慕容云的灵柩到了雾灵山上。

  卅一得了苏景年的王命,快马赶回王府。慕容雪晗解了禁足,便命人架马车带着她,去追为慕容云送灵的队伍。

  只是宫人们即便是没有耽搁,可手脚上仍旧是慢了些。坐上了马车,慕容雪晗还是错过了送灵的队伍。待到马车赶到城门口时,队伍已是远去十余里开外了。

  十七回了王府,到了莫若离的寝宫。苏景年并未有话传给莫若离,十七便也只得说实话。墨羽与墨殇皆是气愤非常,控诉苏景年冷血无情。

  莫若离听了十七的话,并没有难为十七。病床上的美人谢了十七,只向十七问了问,雾灵山是在什么方位。

  十七想了想,道是京城的西南方位。

  莫若离又谢了十七。

  等十七走后,唤来墨羽将自己从床上搀扶起来。

  下了地,美人在搀扶之下,向着西南的方位深深地鞠躬。

  起身后,美人咳喘不停,墨羽忙把她送回了床上。经过两次大病,莫若离的身体明显比之前差了许多、许多。

  墨羽劝她好好休养,莫若离轻声应了她的话。

  待墨羽离开,美人便独自流泪。

  这日之后,北域上上下下又有流言蜚语传播于暗处。便道王爷违背祖制礼法,他日必遭天谴。北域国运日渐衰败、遭邻国侵袭,全都是被王爷所牵连。

  这等带有明显恶意的流言,加之早前关于莫若离身份之传言,搅得北域朝堂动荡,民怨暗涌。

  一场风暴,就要降临北域了。

  时候又过去了小半月。

  莫若离的身体在破心精心的调理之下,已是慢慢有了起色。

  美人的脸色虽仍是苍白,可苍白之下已是隐约之中有了些许淡淡的血色。

  墨羽与墨殇皆是欢喜于她们家公主身体的好转。

  这一天,到了午后时分。

  墨羽在偏殿熬药,墨殇守在殿外。莫若离已是可以下床走动,她披着薄衾,到案上写字。

  皇甫宝宝先后有书信传来,都是在说大金战事之筹备日渐紧密,近期怕是就要南下。而龙藏的身份,至今还是无法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大皇子与完颜婉柔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当年,完颜婉柔诞下这孩子之前,其人已被软禁。于幽禁之中分娩,在场者本就少之又少。而这些在场者与同这件事有所关联的人,又已是被金帝依巴图手下的人屠杀殆尽了。故而,想要确定龙藏的身份,当真是极其困难之事了。

  莫若离反反复复地读着这些信件,也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权衡,如果大金选在此时同北域开战,西有西疆,北有大金,那么北域便是腹背受敌。远在天京的大齐之君又怎么会凭空放过这等大好的削藩机会?定也是要挥军北上,同西疆、大金一同夹击北域了。

  三国合围之下,北域必败。而覆巢之下,又安有完卵?

  莫若离最在意的,还是苏景年的安危。

  想到这一层,美人提起笔,写了三封信。

  一封信给皇甫宝宝,另一封信是给吐蕃女皇达瓦·卓玛,最后一封,送至极寒之地。

  “咚咚咚。”

  殿外传来叩门声。

  “禀王妃。太后来看您了。”墨殇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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