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暴雨如注_邪王与冰山(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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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暴雨如注

  十七扶着慕容云,往书房行去。

  慕容云的身子有些摇晃,步伐也凌乱。

  途中好几次,她险些跌倒了去,得亏有十七在一旁搀扶。

  十七见她这幅萎靡而落魄的样子,便担心起来。

  说:“王妃,属下乃是一武夫,身份又卑微低贱,许是懂不得太多人情世故,道理道义。可今日之事,依属下看来,王爷向来尊敬、爱戴于您。无论您有罪与否,确是不该如此的招惹于王爷。如若是令王爷在盛怒之下,做出了什么难以挽回的决定,到了那时候,您二位必然落得个两败俱伤境地。这,又是何苦呢?”

  慕容云神色郁郁,哑了嗓子,她说起话来十分的难受。

  “多谢这位侍卫,宽慰于我。你我二人本无什么交情,这等时候,侍卫肯出言劝解慕容云一二,慕容云感恩在心,莫敢相忘。不过也许,侍卫的这份恩情,慕容云也只得来世再报了。”

  十七未曾察觉到,慕容云言辞之中,已有厌世之意。只当是,慕容云是在忧心苏景年要杀她之事。

  继续劝道:“王妃。王爷的心性,您不是不知。只要您到王爷面前,好生认错,诚恳道歉,这件事并非是无可挽回的死局啊。”

  慕容云却幽幽道:“正是因为,我了解阿难的心性。今夜是何等的结局,是生是死,于慕容云而言,已是无什么差别了。”

  慕容云的话,让十七再劝无可劝,只能言泊于此。

  二人来到了书房。

  屋中一片黑暗,五指不见。屋外雷电闪烁,有了闪电的光亮,屋内的陈设与物件才能间或得见。

  慕容云伸出手,向墙边的柜子指了指。十七扶着她,走了过去。

  柜子上放着一盏灯。

  十七用火折子把那盏灯燃了起来,屋内有了亮光。

  柜子上还放着一个竹篾小篓。篓子里,都是些针线与女红用物了。

  慕容云将灯盏执在手中,转身领路。

  十七见了,就又上前,想去搀扶她。

  慕容云摇头,自顾自地执着灯盏,往书案走去。

  十七无法,只得作罢了念头。只跟在她身后。

  从柜子到书案的距离,并不算有多远。慕容云却蹒跚着,走了很久很久。

  领着十七来到了书案旁,慕容云没有把灯盏放下。依旧是执了那盏灯,于她自己的手中。

  将桌上的大木匣打开,借着灯火的映照,慕容云将视线投了进去。

  十七也向木匣里面看。只见木匣之中,叠落得满满的,都是信件。

  十七很是意外。如此多的信件?侧王妃与右相竟然有着如此频繁紧密的暗中联络,可暗卫竟是毫无察觉?这实在是奇怪之事。

  细看了,便觉得这些信件虽看似保存完好,确是凌乱堆叠,好像是被人匆忙之间,胡乱放进去的一样。

  看着木匣里面厚厚叠叠的信件,慕容云笑了起来。

  一方木匣和封封信件,曾经承载着她对小人儿的全部相思。

  曾经是她心底的那片红番花海,只待那少年来。

  曾经,她幻想过无数回,等她与苏景年两情相悦后,她便要将这木匣与信件回赠给苏景年。让她好生看看,这些年慕容云痴心未改。

  曾经,这木匣和木匣之中的信件,便是慕容云的所有,是她生而为人的意义。

  可如今,慕容云就要将它们全部失去。

  失去了它们,那慕容云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只此一次,慕容云不为任何人而流泪,她只为慕容云而哭。

  片刻后,慕容云的情绪慢慢归还于平静。

  她对十七道:“这里面,便是我同右相往来的书信了。”

  慕容云说话的语气很是平和。只是她那笑,她那哭,十七但觉悲凉极了。

  虽是如此,十七对她的话未有所起疑,信以为真。只以为,慕容云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终是不再挣扎,认了那罪。

  这些信件,乃是整件事情之中,可力证慕容云有罪的重要物证,十七自是不敢有所怠慢。

  “好。”十七点头,便要伸手过去,把那木匣与信件取过来。

  正当十七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木匣和信件之上时,慕容云却突然松开了执着灯盏的手。

  那灯盏与灯盏上的火光,便从她的手上径直向下跌落去。眼看着,就要坠入到下方的木匣之中。

  “!!!”

  慕容云如此突然之举,令十七完全无从防备。他立刻抬手,去阻挡那下坠的灯盏。

  所幸十七习武多年,反应迅捷,在灯盏马上就要坠入木匣前的一刻,十七以手背,将灯盏拨开了。

  只是灯座被十七击到一旁,摔碎在了地上。可是灯芯上的火星与灯油,却因为十七这一拨弄,洒出来不少,依旧是落入了匣子中。

  匣子中的信件遇了火星与灯油,一下子起了火苗,燃烧起来。

  十七见状,忙伸手进匣子中扑火。他不顾手上被火焰烧伤的疼痛,用手掌不停地去拍打火焰。

  几番下来,木匣之中的明火总算是被十七扑灭了去。

  十七的一双手被火焰烧得满是水泡,个别地方焦黑了去。

  他顾不上自己手上的伤势,急忙检查木匣中的信件,发现虽然是烧掉了一些,可大部分的信件还是得以保全下来。

  十七只叹万幸,不然要如何向王爷交差了。

  这时候,十七方想起放火的慕容云来。一抬眼,身旁已是黑暗一片,慕容云的人早已是不在书案旁了。

  十七忙再往屋内其他地方望去。雷电又闪,十七才看见,慕容云已是移至了方才的柜子旁。

  她从竹篓里寻了一把剪刀,握在手中。

  那剪刀的利刃在屋外雷光的影射之下,闪灼着冰冷的寒光。

  “王妃!!!不可啊!!!”十七大叫一声,冲上前去,欲阻止慕容云。

  慕容云闻声,只是对他笑了笑。

  在十七的人赶到之前,慕容云握紧了剪刀,抬高双手,再毅然决然地向下刺去。

  那冰冷的利刃,无情地钻入了她的心口。

  只听“噗呲”一声,一朵血色的之花,在她的胸前盛开了。

  慕容云则应声向后倒下去。

  十七此时才赶到,他接住倒下的慕容云,不让她跌在地上。

  “王妃!!!王妃!!!”

  慕容云脸上的神色痛苦极了,鲜血从她的心口处、口中不断地涌出。

  十七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快叫王爷!!!快叫王爷!!!”

  苏景年人在浴室,等待着十七去将慕容云所说的物证取来。这样,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之下,便可名正言顺地将慕容云赶出王府。

  届时,慕容云如若仍是冥顽不灵,不知悔改。那么到时候再做他罚,也算有凭有据。即便是闹到了慕容雪晗那里,苏景年也自有交代。

  倩儿仍旧是跪在地上。

  现在浴室之中,只有她与苏景年两个人在。同苏景年独处一室,令倩儿脊背发凉。经过今晚之事,她确是怕极了苏景年。

  她又想,她家小姐的事情,身为贴身婢女,她自是全部知道。慕容云几时有同右相,通过书信?同王爷,倒是有过许多的书信往来。

  同右相互通书信之事,只怕是她家小姐要气王爷,才故意胡说的。

  可稍后,小姐若是根本拿不出什么书信,岂不是又要惹恼了王爷了?更是会令王爷对倩儿之前的供词,起了疑心了?

  这般一琢磨之下,倩儿更怕了。

  万分惊惧之下,倩儿又出昏招。

  她谨小微慎,对苏景年试探道,“王爷,其实,其实毒害王妃这件事情,太后她老人家,也是知道的。”

  “什么?”

  听倩儿陡然提及慕容雪晗,苏景年只当是她听错了。

  “什么”二字一出,便吓得倩儿猛打哆嗦,道:“太后,太后也知道,侧王妃要毒害王妃一事!”

  倩儿此举,是打算把慕容雪晗也牵扯进来。慕容雪晗乃是慕容云的亲姑姑,平日里又很是疼她。如果把这件事情捅到太后那里,有了太后撑腰,想必王爷也不敢拿我主仆二人,怎么样了去。

  只是倩儿不知,北域王苏景年乃是女子之身。

  而这个惊天的秘密,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不知,唯独苏景年的生母慕容雪晗,确是比谁人都万分清楚。毕竟苏景年,乃是她怀胎十月辛苦诞下的孩儿。

  即是明明知道苏景年乃是女子之身,慕容雪晗又怎么会同意慕容云伙同慕容晓,以昆仑雪蛤为毒,毒害莫若离呢?

  以昆仑雪蛤为毒,其目的无非是破败莫若离的身子,让她无法为苏景年诞下子嗣。

  可苏景年与莫若离二人同为女子,怎地会孕育出子嗣来?

  从白亭处得来生子药之事,苏景年也只与莫若离一人说过,她不信美人会将这事说予旁人,更不信慕容雪晗可以未卜先知、看穿人心。

  所以在慕容雪晗知情的前提之下,昆仑雪蛤的出现,就完全说不通了。

  换言之,昆仑雪蛤的的确确是在王府之中出现了,便是印证着,慕容雪晗必对此事,毫不知情。

  那么,倩儿此时,便是在刻意说谎?

  苏景年顿觉事有蹊跷。

  “来人啊!!!来人啊!!!快叫王爷!!!快叫王爷!!!”

  这个时候,十七的呼喊声从门外传来。

  苏景年与倩儿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往门外看。

  不一会儿,一名暗卫跑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侧王妃出事了!”

  “出事了。。。云姐姐、云姐姐她出了什么事?”苏景年的心头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侧王妃她,自寻短见了。”

  苏景年心中震动不已,只喃喃自语道:“不。。。怎么会。。。”

  而倩儿听了慕容云自尽的消息,立刻哭天抢地起来。

  见苏景年脚下迟迟没有动作,暗卫急道:“王爷,您快去看看去吧!再晚些,人怕是要撑不住了!”

  苏景年幡然醒觉,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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