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与神使(十一)_来自神明的偏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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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与神使(十一)

  神降日当天。

  清晨,南希换好纯白神袍走到露台上,寒冬冷冽的气息刀子似的刮到她脸上,王城上方的天空乌云涌动,酝酿着沉闷的雷声,像是马上要来一场大暴雨。

  罗亚王国的气候向来温和,这种有些骇人的天气算是她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见了。

  南希的舌尖轻轻抵了一下上颚。

  神降日出现这种天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神使?”身后女仆的声音打破了南希的凝思。

  南希收起了心思,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平视向镜中。

  神使异色眸中的右瞳绿的宛如春日湖面,现下正流露出浅浅的担忧。

  那是一双被世人质疑的异色瞳。

  虽然大部分人觉得这是圣洁的标记,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觉得那是灾祸的象征。

  只要她这位备人质疑的神使一出错,那一小部分的声潮也能立马成席卷之势,将她冲得七零八碎。

  “今天的天气可真是糟糕啊。”

  南希喃喃自语。

  “一年里总会出现这么几次糟心天气的。”女仆高盘起南希的栗发,将一朵清丽的白蔷薇穿插其中,安慰她,“没什么事的,神使大人。”

  南希轻抿了下唇,忽然又想起西里尔种的那一地玫瑰来。

  西里尔在边塞的那几年玫瑰都是她来照顾的,这种天气,那些娇嫩的玫瑰怕是支撑不住。

  想到这,南希问向女仆:“仪式还有多久开始?”

  “大约还有半小时。”女仆回话。

  时间还来得及,南希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路程,然后起身:“我先去一趟后园。”

  虽然知道有专门的花匠打理,但不先去看一眼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路步行至后园,狠戾的冷风吹得周围绿植摇摆,南希手抬起微挡着风,在后园门口停住了脚步。

  西里尔正负手长身站立在玫瑰旁,银白的长发被绸丝带随意扎起,黑色的狐裘大氅笔直垂落,将国王的皮肤衬得格外冷白。

  注意到脚步声,西里尔抬眸看过来。

  他向南希招了招手。

  南希快步走过去,视线落到玫瑰上,一下顿住。

  “西里尔。”她的语气惊愕。

  西里尔沉沉地应了一声,神情肃冷。

  冷灰色的天空下,玫瑰花们盛放得艳丽无比。

  它们矗立在狂风里,妖娆地摆动身体,花朵开得饱满多汁,却也异常阴森诡异,简直就像是尖利的獠牙上滴着鲜红的血液。

  但在玫瑰们的周围,枯死一片。

  连常青的灌木也都丧失了色彩,叶子干黄又瘪皱。

  活像是玫瑰们疯狂地吸食了周边植物的生命,而得以肆意生长在这个冷冬。

  看着这些宛如食人花一样的玫瑰们,南希在被惊吓到的同时心里生出一点奇异的感觉——

  挑衅……

  这些玫瑰在挑衅她。

  又或者……南希看了一眼西里尔冷峻的侧脸,那股直觉愈发明晰。

  有什么人在借玫瑰来挑衅她和西里尔。

  这个想法听起来太疯狂了,但就是如烧不尽的野草一样蔓延到了南希整个心脏,压也压不下来。“把这地玫瑰给铲了吧。”

  西里尔冷淡的声音响起,南希的心思被打断,瞪大了眼睛地看过去。

  眼看着侍从们就要拿铁铲子走上来,南希心一急,直接迈出一大步挡在了玫瑰地前。

  侍从们有些为难地看向西里尔,南希也转过头去。

  “西里尔……”

  好歹也是经过她手养了五年的玫瑰,不管怎么诡异南希到底还是心疼的,她声音急切道:“这也是你自己从小养的玫瑰啊,不用这么快就铲掉吧?”

  “铲。”西里尔的语气果断。

  眼睁睁看见玫瑰花被一枝枝从泥土里拽出,然后随意地扔在了地上,侍从们不注意,后脚跟踩在了娇嫩的花瓣上,红色的花汁一下溅开,无力地洒在了地面上。

  南希咬了下唇,眼眶里不由自主泛起点水雾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遭人欺负了一样。

  明明玫瑰真正的主人还是他呢。

  狠心的西里尔。

  沉默地坐上马车,在去往神庙的路上,南希都一直冷着脸,别扭着不想跟西里尔说话。

  虽然知道西里尔的处理方法没有错,但就是很生气,还有点委屈。

  没有理由,没有根据,想生气就直接生了,神使的情绪一向来得任性。

  而情绪稍微波动大了点她就想掉眼泪。

  鼻尖冒出酸意,南希死死咬住嘴唇,心里一阵恼火自己这个体质。跟人生着气,自己却先哭了算怎么一回事?

  “怎么哭了?”

  马车颠簸地前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西里尔突然轻叹了口气,投降似的递过来一张洁白的手帕。

  南希别过头去,语气还硬邦邦的:“没哭。”

  “眼睛红了。”

  西里尔食指和拇指捏住南希的下巴,强势又霸道地把她脸板正过来,正面对上自己的视线。

  “西里尔!”南希有些气恼。

  虽然扣住她下巴的手劲并不大,她微微一挣就能脱开,但对上西里尔毫无情绪的双眸,仍是有股难以克制的气愤在心里一下升了上来。

  有时候她真的弄不清西里尔心里在想什么。

  报复罗亚王室的手段血雨腥风,从小养的玫瑰铲得时候没有一点犹豫,更是从来不在意她的想法,姿态永远强硬,像是把她当个提线木偶一样的在摆弄,仿佛没有什么人事能在他那双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眼眸里泛起波澜。

  自己也不行。

  说到底自己跟他也就五年前有过半年多的相处,还是她死活黏上去的,西里尔当时可能都烦透自己了。

  可能只是看在她神使的身份上才没多表现出来吧。

  一想到这里,南希自己都觉得卑微,她有些疲倦地挥开西里尔的手,闭上眼,将不争气的眼泪水卡死在眼眶里。

  吸了吸鼻子,南希埋下头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哭了。”

  西里尔垂眸,视线落到她有些发红的眼角上,嘴唇微抿。

  “对,我就是哭了又怎——”南希恼羞成怒地睁起眼,声音却一下滞住。

  手帕丝滑的触感落到肌肤上,西里尔俯下身,叠起手帕角,动作轻柔地擦过她的眼角。

  “我道歉。”

  他神色认真地说。

  “抱歉,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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