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归属感_影帝老公快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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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归属感

  连续六次的不停歇ng再加上戚导勃然大怒,让片场的众人看得心惊肉跳。

  戚导跟聂君昊说完那句话后,显然也发现了聂君昊的失神,想到聂君昊还是个新人,也心知不能一下子逼得太紧,索性大手一挥,让所有人先休息一会,调整片刻再继续拍。

  “君……”安瑾瑜看到聂君昊一脸懵懂的走了过来,抬步便想要迎上去,却被身边一人先一步拉住了手。

  安瑾瑜被扯得一踉跄,疑惑的转头正对上苏明锐那张难得有些严肃的俊脸:“锐哥,……”

  “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他这个时候需要的并不是我们。”

  “需要的不是我们?”安瑾瑜不解的重复了一遍苏明锐的话语。

  苏明锐却没有多加解释,只意味深长的朝着聂君昊的方向看去,安瑾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不知何时,聂君昊的面前竟然多了一个人。

  聂君昊微垂着头坐在长椅之上,并没有理会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探究目光,脑中只不住的回想着戚导之前的那些话。

  “现在的是云飞扬,只是云飞扬,而不是旁的什么人,如果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就永远也演不出我要的角色!永远……”

  他究竟是谁?是千百年前的魔教教主聂君昊,还是现在这个渐渐踩进娱乐圈,尝试着成为自己之前最瞧不起的戏子的聂君昊?

  就在聂君昊阴沉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宣泄心中的疑惑与烦恼之际,眼前忽的罩下了一道黑影来。

  聂君昊怔了一怔,仆一抬头便看到了面前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某影帝。

  聂君昊双眸微眯,直视着这位演艺界令人仰望的存在,没有开口。

  颜墨那双深邃的眸子,古井无波的盯着聂君昊,半晌方才主动出声问道:“知道缺少了什么吗?”

  “什么?”聂君昊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颜墨不动声色的睨了他一眼,单刀直入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聂君昊脸色微微一沉,看向颜墨的目光也染上了几分的不善,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趁着这个机会跑来笑话自己?

  颜墨完全没有被聂君昊的愤然吓到,一字一顿钢筋有力的说道:“聂君昊,是一个演员,作为一个演员就该拥有一个演员应有的修养。”

  聂君昊再次愣住,演员的……修养?

  颜墨的双眸微凛,脸上的表情也难得浮上了些许的严厉:“无论一开始进娱乐圈的目的是什么,也不论是为了什么而踏入演艺圈,既然接了这部戏,做了这戏中的一员,就该用心。有句话说得很对,干一行爱一行,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给出让戚导满意的答案?”

  聂君昊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颜墨却不准备就此停下,对于这位素来沉默寡言,擅长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影帝大人,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倒是不多见。

  “娱乐圈这个地方人蛇混杂,进娱乐圈的人,为名,为利,为钱,为财,各种目的不一而同。有些人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些人却只能一辈子籍籍无名。一池的浑水,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但在这里面总有些人与常人不尽相同,他们认真严谨,贯彻着自己心中所想,为理想而坚持。虽然这样的人真正能够在娱乐圈出头的人并没有几个,但少有的几个人基本上都能在娱乐圈爬的很高,很不幸的戚导便是其中一位。”

  聂君昊面无表情的看着颜墨,没有插嘴,等着颜墨继续说下去。

  “因为戚导心底的那份坚持,对表演的热爱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这样的他自然不会容许别人玷污他心中仅存的信仰。初入娱乐圈的新人,人人都想借由戚导的名气一鸣惊人,却少有人能够真正得到他的青睐,是其中的一个意外。不管是戚导也好,我同欣姐也好,本来都以为跟那些人不尽相同,可惜……交出的答卷,或许一开始让人惊艳,可后续却不尽人意。”

  聂君昊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却又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因他不得不承认颜墨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他进娱乐圈的目的,确实不怎么单纯,就连这个所谓的试镜、演戏,一开始他也不过是半推半就,半胁迫半好奇的想要试试罢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带着些许肆意对待的事情,别人却是无比认真的看待。故而,被这么挑刺实际上也是无可厚非,只是……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聂君昊抬头看了颜墨一眼,眼中满是探究。

  虽说这位影帝大人因着苏家的缘故,跟自己有了点小牵连,但他并不认为这能够成为眼前之人在这种时候出来指点自己的理由。

  颜墨也不准备隐瞒,只简洁明了的回了他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聂君昊一愣,这才若有所觉的转头扫了一眼不远处面容冷峻的苏明锐,点了点头,难得沉了沉脸,一脸正色道:“受教。”

  颜墨没有在说话,转身想要离开,却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道:“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颜墨转头看向聂君昊:“归属感……的归属感太弱了。”

  聂君昊双眸微微一缩:“归属感?”

  “对某件事或者说对某个人的留,都会让人对某个地方产生归属感,可是我从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归属感,不管是对这部戏,还是对这个世界,都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聂君昊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之人的眼睛,那双比之浓墨还要漆黑,深邃得好似浩瀚宇宙一般的眸子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干净澄澈,好似早已洞察一切,任何东西在他的面前都无法遁形。

  颜墨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步离去,如他来时那般干净利落,留下聂君昊一人坐在原位若有所思。

  归属感?!短短的三个字却让聂君昊的内心震动不已,没错,他确实对这个世界没有半点的归属感。任谁在一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几年,忽然之间掉到另外一个世界,也不会轻易的产生归属感这种东西。

  无形之中,这个时代在抵触着他,而他也在排斥着这个时代,心中其实隐隐还是怀有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希望自己能够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原来的那个时代。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却没想到早已被人洞察。

  对某件事与某个人的留吗?聂君昊咀嚼着颜墨之前的话语,眼底难得的出现了几分的迷惘,直至……

  “君昊……”熟悉的声音忽的从头顶处传了过来,令聂君昊不由得浑身一震,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这么映入了他的眼帘。

  “君昊,没事吧。”眼见着颜墨离开,安瑾瑜终于得了苏明锐的应允,跑到了聂君昊的面前,很是担忧的问道。

  聂君昊的傲娇性子安瑾瑜再清楚不过,当初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不过跟他顶了几次嘴就差点被他给捏死,更别说现在这样,被人呼来喝去,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枯燥的剧情,稍有不对还得被骂。

  尤其是在看到聂君昊那难得有些愣神的模样,安瑾瑜越发的担心了起来,心中更是升起了几分的矛盾与懊悔,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让这个人妥协,进入这个圈子,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安瑾瑜这般想着,手却忽然被前方之人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暖洋洋的温度从手掌传了过来,随即便是一股子非常大的力道,一下子将她扯了过去,吓了她一跳的同时也将她的神智从方才的胡思乱想之中拉了回来。

  “君昊,……”身子整个都陷进了聂君昊的怀里,闻着某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安瑾瑜的眼中有了一瞬的恍惚,但很快的她就想起了他们现在还在剧组里面,人来人往,万一被别人看到了……

  可惜,聂君昊却是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双手固定在她的腰间,令她动弹不得的同时,呼出来的温热气息也一点一点的扑散在她的耳边,令安瑾瑜不自觉的红了脸。然而,真正让安瑾瑜在意的并不是聂君昊的这一反常举动,而是他将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发出的阵阵低笑声。

  安瑾瑜甚至能够从那不住起伏的胸膛感受到聂君昊此刻的反常,蹙了蹙眉头,安瑾瑜也顾不得他们两人现在的姿势是不是会被别人瞧见了,试探的问了一句:“没事吧?刚刚颜影帝跟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聂君昊伸手摸了摸安瑾瑜的头发,好似一个色中饿鬼般,贪婪的汲取着怀中之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借以纾解自己内心汹涌难抑的情绪,“很好奇?”

  “不,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我被戚导骂得一蹶不振,抬不起头来,还是担心我一怒之下,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安瑾瑜哑然,聂君昊说的没错,她确实是这么担心的,不过既然这个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她担心的那些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吧?

  聂君昊等到自己那一瞬间有些过于激荡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便稍稍放开了安瑾瑜,与她拉开距离。

  抬眸若有所觉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颜墨,才复又转过头来,紧盯着安瑾瑜的眼睛,唇角微勾道:“我没事,不用担心,他只不过跟我提点了几句,教我该怎么演好戏而已。”

  “教演戏,只是这样?”安瑾瑜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聂君昊笃定的点了点头;“嗯,只是这样。”

  安瑾瑜看着聂君昊逆光的侧脸,不知怎的总觉得聂君昊好像变了,可究竟是哪里变了她又有点说不上来。

  另外一边,远远的瞧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紧密相拥的苏明锐,一脸的苦逼加欣慰,苦逼的是这两个家伙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也不怕被人拍去炒话题,真是闪瞎了他这只单身狗的狗眼,欣慰的是,看着不远处那两个越来越甜蜜的两人,他这半个媒人怎么都有种吾家儿女初长成的自豪感肿么破!

  就在苏明锐自怨自艾,一脸复杂,就差拧个小手帕嘤嘤嘤之时,颜墨已经抬步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淡淡的扫了一眼兀自发癫的某人道:“满意了?”

  “满意满意,颜墨一出马,一个顶俩,我有什么不满意的,谢了!”苏明锐听到颜墨的声音,瞬间收起了自己脸上五味杂陈的表情,一脸谄媚的笑道。

  颜墨略显嫌弃的睨了他一眼:“举手之劳,但愿他能如所愿,走得更远。”

  苏明锐怔了怔,脸上的笑意却是慢慢的垮了下来:“走得更远啊,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聂君昊相对于颜墨所缺少的东西,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而且不只是他,郑钧焰,戚导乃至于现在的颜墨也全都知道,那就是对自己的定位不够明确。

  不过这事说到底也怪不得聂君昊,当初本就是他硬拉着某人进的这个圈子。而且一个把演员当成戏子的家伙,能对自己的职业有多好的定位?

  但是既然进了娱乐圈,现在的一切便是必经之路。以聂君昊的容貌,在娱乐圈做一个靠脸吃饭的偶像派完全没问题,可关键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娱乐圈内靠脸吃饭的明星一抓一大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真正能够像常青树一样永不衰退的却没有几个。

  曾经,苏明锐以为颜墨至少会成为这些常青树中的一棵,而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颜墨确实有这个实力,却遗憾的没有这个心思。

  聂君昊是他这些年以来看中的第二个,也是最想培养起来的一个,所以他不希望聂君昊仅仅止步于此,做一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而希望他能够顶替颜墨的位置越走越远,而这就需要他准确的定位自己,彻底的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件事情不管由谁来跟聂君昊说都没有用处,安瑾瑜也好,自己也好,不在其位便没有发言权。唯有颜墨,这个足可以算是同行中举足轻重的前辈来点明最为合适,颜墨或许教不了聂君昊什么,但将聂君昊引进门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般想着,苏明锐禁不住转头看了聂君昊一眼,却发现对方竟然也在看他这边的方向,两人的目光仆一对上,苏明锐便是一震,原本有些僵化的脸却是慢慢的柔和了下来。看来,自己拉下脸皮请人帮忙什么的还是有效果的。

  鉴于聂君昊今天的表现,苏明锐自作主张的跟戚导提出了先让聂君昊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第二天再继续拍摄聂君昊的戏份。

  一般来说因为一个人拖慢拍摄的进程在哪个剧组都是很严重的事情,尤其是在戚导的剧组里面,拖慢进程这样的大罪完全可能触怒他,严重起来甚至可能换角色。

  可是,这一次戚导停了苏明锐的话,却是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只深深的看了苏明锐一眼,点了点头。

  尔后才转头看向聂君昊夏道:“下不为例,今晚好好回去想想云飞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明天要是还达不到我的要求,就自觉给我卷铺盖走人。”

  聂君昊沉着一张脸,却是没有说什么。他很明白,这个老家伙之所以对自己这般宽容,完全是看在自己之前表现得好的份上,但这样法外开恩的机会只有一次,明天要是还不能让这个老家伙满意,自己就真的要被踢出去了。

  戚导的这一举动没有让安瑾瑜几个人放下心来,却是让边上不少跟过戚导一两部剧的老人新人全都变了脸色。

  要知道一般人要是敢这样“耍大牌”,以戚导的性子早就让他回家吃自己了。可到了聂君昊的这边,这位素来不买任何人账的怪癖导演却一再破例,只看这一点就足以让不少人眼红。

  而就在这些人的身后,没有人发现,有一位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正瞪着一双盈满血丝的眸子瞪视着那远去的几人,眼底尽是难以掩饰的嫉妒与怨毒。直至安瑾瑜几人的背影彻底消失,那人才好似如梦初醒了一般,拉了拉头顶之上的鸭舌帽,双眸之中则闪烁着几分淡淡的算计。

  从剧组出来到回家,一路上聂君昊都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苏明锐知道这种事情必须某人自己想清楚,别人只能提点,却不能代替,颜墨之前提点的已经够多了,他也就用不着多此一举了。故而,一路上,他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在两人下了车之时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准时过来接们。”便开车扬长而去了。

  聂君昊的沉默令家里的气氛难得变得有些非同寻常了起来,就连最近一直躲在自己狗窝里面悲春伤秋的钱多多都觉察到了这一点,从自己的狗窝里面探了出来,看着聂君昊凝重的侧脸,微微讶异。

  坏男人这是怎么了?脸色真难看?难不成是被主人给甩了?不不不……要是主人真的迷途知返,看清了这个坏男人衣冠禽兽的真面目,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还能留着他到现在?

  那难道是主人给坏男人戴绿帽子了?!这还真说不准,虽说在坏男人之前它确实是没有见过主人跟别的男人有多亲密过,但是主人既然能够瞎了眼连坏男人都看得上,难保不会看上别的男人,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钱多多兀自脑补着,不知道自己是该因着聂君昊的失意而展露出自己幸灾乐祸的一面还是以德报怨,对他表示表示同情之时,安瑾瑜已经发现了自家爱宠在那探头探脑,蠢蠢欲动。

  若是放在平时,这一人一宠的偶尔撕逼,安瑾瑜根本不会理睬,心情好了还会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戏。可今天不同,本着某人今天在外受了委屈,在家不能再给他添堵的想法,安瑾瑜摸了摸自家爱宠的狗头,轻叹了一声道:“乖,他今天的心情不好,我们不要去惹他。”

  钱多多一愣,狗眼滴溜溜的瞧了瞧自家主人那望着坏男人略显担忧的侧脸,心中的那份猜测再次被推翻,主人这么在意坏男人,一定不可能给他带了绿帽子,那坏男人心情不好什么?难不成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嗷……究竟是哪位神人竟然能让这个坏男人受气,求指教啊!

  不管怎么说,钱多多自认还是挺聪明的,这种时候上去捋虎须是非常不理智的。

  虽然坏男人对自己颇有几分忌惮,但难免狗急了……啊呸,不,是人急了也是会抓狂的,它还是默默的缩回狗窝里面,做一只美公狗安安静静的看好戏就好。

  安瑾瑜做好了晚饭,和往常一样两人面对这面坐着,无言的吃着饭,完全不像平时吃着饭还能时不时的听到某人作死的嫌弃或者偶尔一两句别扭的赞赏。

  平时没话总想找话说的人忽然之间没了声响,委实让人不习惯。

  安瑾瑜几次抬头想要开口询问,却在看到聂君昊那一脸的若有所思之后,重新咽回了肚子里面。

  两个人气氛低迷的吃完了晚饭,安瑾瑜起身收拾了东西去洗碗,回来之时发现聂君昊已经坐到了沙发那边,前面的电视机开着,正播放着一部最近正在热播的古装剧。

  安瑾瑜站在沙发的后面默默的看着聂君昊的背影,眼底是消弭不去的担忧。以前她总担心聂君昊太冲动,伤害到无辜的人,惹下麻烦。

  可这一刻她忽然之间觉得相比起那个霸道独裁,蛮横别扭的男人,眼前这个沉默不语,兀自承担着什么的男人更让她无所适从。

  如果可以,她宁愿他大发雷霆一顿,将心里的憋屈郁闷宣泄一通,也不想看他现在这么的沉默低迷。

  “君……”安瑾瑜刚想说话,却忽的听到前方之人率先开口抢白了过去,“小秃驴……”

  “嗯?”安瑾瑜一愣,这是聂君昊从剧组回到家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犹豫了下,安瑾瑜走到聂君昊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主动问道:“怎么了?”

  聂君昊又沉默了一会,终于像是下定了某样决心一般,低声问了一句:“觉得……云飞扬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瑾瑜愣了愣,却是没有想到聂君昊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好在之前苏明锐因为担心聂君昊不好好温习剧本,特意嘱咐过她在这段时间盯紧聂君昊,让他在开拍之前做好功课。

  以至于,不只是聂君昊把那些剧本背得滚瓜烂熟,连带着安瑾瑜也天天陪他唠嗑,基本上成了半个陪他对戏的工作人员。故而,现在聂君昊问起她这个问题,安瑾瑜虽然有些惊讶,却不至于答不上来。

  安瑾瑜思索了片刻,闷声道:“云飞扬这个角色和应该算是挺像的,有点……咳咳傲娇,有点别扭,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貌似有点双重性格。”说好听点是双重性格,说不好听点这丫的就是个精神分裂患者啊!

  “双重性格?”聂君昊挑了挑眉,显然对安瑾瑜的这一形容很感兴趣。

  “额……双重性格的意思就是明明是一个人却有至少两种的性格,唔,云飞扬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虽说他那个清清白白的富商之家继承人的身份,照剧本上的说法是为了混迹江湖正派之中,探听正派人士的风声消息,得到对于魔教有利的情报才刻意弄出来的,可我总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聂君昊拧着眉头沉思了将近一分钟,续问道:“怎么个不简单法?”

  安瑾瑜想了想:“怎么说呢?一般来说,这种类似于安插间谍卧底的事情,不都只会安排一个比较得力或者信任的人去办就可以了,用不着他一个魔教教主,整个魔教的领军人物亲自出手吧?这样做危险系数非常的高,稍有不慎就会被识破,我总觉得不像云飞扬那样谨慎小心的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唔,之前也当过魔教教主,如果同样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会这么做吗?”

  聂君昊一怔,安瑾瑜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是之前的他,这样的事情他第一反应绝不会是亲力亲为,而会如安瑾瑜所说的那样,随随便便派个亲信过去打听即可。

  但在经历过穿越前的那次背叛之后,再去回想云飞扬的这个举动之后,却觉得有些理所当然:“或许……”

  “嗯?”安瑾瑜疑惑的抬头看向聂君昊。

  “刚刚说派个比较得力或者信任的人去办就可以了,可有没有想过,云飞扬这人生性多疑,根本不相信任何人。风彦希的事情涉及前朝宝藏,云飞扬对宝藏势在必得,却又对任何人都无法全心信任,自然只能自己亲自出手,这一点从他潜藏在风彦希身边多时,魔教里面的那些长老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就可以知晓了。”

  聂君昊刚一说完,自己的脸色先是一变,下午自己一直被ng的那场戏里面,那些个跪倒在地请示教主将风彦希斩草除根的老长老们,那个时候还都不知道自家的教主,在那一两个月里面天天跟着他们想要斩杀的对象走南闯北,而云飞扬似乎也……

  安瑾瑜没有注意到聂君昊的异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样说起来也有道理,不过这只是我有些不解的一方面,真正让我觉得云飞扬这人有些双重性格的是……”

  “什么?”

  “云飞扬对风彦希的态度。”安瑾瑜抽了抽嘴角。

  说起这两个角色,尼玛,她脑袋里面第一个想法绝对不是什么强强对决,而是火星撞地球,*,搞基赛高有木有!

  从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的美人救英雄,到后来风彦希追到泸州云家,信誓旦旦的要报恩,报恩不成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异性兄弟。天天称兄道弟不说,还两两结伴一起四处闯天下。虽然这闯天下的过程中还附带了个女主拖油瓶,也虽然男主对于女主还是非常的有君子风范,在生活上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简直就是个暖心的大哥哥,居家旅行必备大暖男一枚,君子得不能再君子,可关键就在于尼玛这男主太君子了。

  出门在外,条件自不比家里,所以这三人组闯天下的时候一般住宿都只要两间房,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正常都是女主单独一间,然后……然后……男主就跟他家贤弟一间了有木有!天天晚上同床共枕,连被子都同盖一张,还有什么比这更引人遐想?!去妹的男女授受不亲,这年头,男男更授受不亲有木有!更别说两人后面越来越暧昧的关系,以及旁人越来越插不进去的细腻感情,噢漏,真是够了!

  当然,这些话安瑾瑜是不可能跟聂君昊讲的,尤其是在她还经常把聂君昊yy成自己文中小受的现在,这要是被原主知道了,咳咳……

  安瑾瑜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丝毫不显,转头迎视着聂君昊略显疑惑的目光,一脸正气,道貌岸然道:“云飞扬对风彦希的态度太奇怪了,一开始如果说一切是为了宝藏,风彦希还有用,不能对其下杀手。可到了最后,从风彦希找到宝藏的具体位置到最后进入洞府寻找宝藏,起出宝藏,云飞扬明明就有千百次的机会杀了他以绝后患,按照云飞扬残忍嗜杀的性子,明明不该这么犹豫不决的。”

  聂君昊听到这里,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在片场之时戚导对他说过的某句话,双眸微闪,脑中一抹精光一闪而逝,令他急切的想要抓住。

  安瑾瑜并没有发现聂君昊的异样,说完这些像是想起了什么,面露尴尬道:“那个,我刚刚说的这些都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乱说的而已。别太放在心上。虽说故事嘛,总要有些前因后果,各个方面都说得通的清晰逻辑,可现在影视圈更新换代那么快,电视上的影视剧也是一轮一轮的播。在那一堆的影视剧里面,靠卖肉,靠班底,靠宣传火起来的,但其实仔细一想,逻辑全都喂了狗的不计其数。要是人人都跟我这样较真,电视剧还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

  聂君昊蹙了蹙眉头,看了一眼安瑾瑜,眼中闪烁着几分的不赞同。

  安瑾瑜眼底微不可查的划过一丝失落,无奈的笑了笑道:“很抱歉,我毕竟不是演艺圈的人,在这些事情上其实帮不了什么。要真的觉得自己对这个角色了解得还不够透彻,明天可以早点过去跟欣姐和颜影帝讨论一下,毕竟是同一部戏里面的人物,他们看的一定比我透彻。”

  “不……”闻言,聂君昊终于再一次开口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刚刚说的那些很有用,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我自己想明白而已。”

  安瑾瑜觉得自己太过较真,殊不知戚导本就是一个格外较真的人,他的剧本如果不去较真的读懂,根本就没办法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聂君昊说完这句便没再出声,只低着头兀自沉思,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与认真。

  安瑾瑜没想到聂君昊会这么说,怔了一怔,眼角不经意的一瞥,正好扫到聂君昊的侧脸。

  逆光之中,少年那半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配合着少年专注的神情,恍若一副令人不忍破坏的和谐画卷。

  因为坐得近,安瑾瑜甚至能够看得清对方那浸透在迷离光影之下的长长睫毛,伴随着眼皮的每一次眨动上下翻飞,像极了一只翩跹飞舞的蝶。

  安瑾瑜失神了好一会才恍然惊醒,自己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的侧脸像个花痴一样,发呆了好一会!

  小脸克制不住的一红,安瑾瑜慌忙移开视线,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一脸的灼热,心中却是下意识的感叹着。都说认真起来的男人最有魅力,果然不假!明明都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看了这么多遍,竟然还会看人看呆了!

  安瑾瑜正兀自抱怨着自己的不争气,岂料刚一抬头便见聂君昊一脸不解的盯着她问道:“怎么了?”

  安瑾瑜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热度一下子又席卷了上来,居高不下。

  聂君昊见安瑾瑜的脸突然之间红得有些不正常,却是一愣。来不及多想,就照着之前从电视上看到了那样靠了过去,边将额头抵上安瑾瑜的额头,边问道:“脸怎么这么红?着凉了吗?”

  安瑾瑜被聂君昊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本能的往后躲了躲:“没……没事。”

  眼见着聂君昊面露不郁,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安瑾瑜慌忙转移话题道:“啊,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封老头特意送了几颗柚子过来,听说是他家乡的特产,挺甜的,要不要吃看看?”

  刚刚洗碗的时候安瑾瑜就发现了,可能是因为有心事的缘故,聂君昊刚刚晚饭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子刚好可以趁着离开去给他找东西吃的当口,平复下心情,不然……看男人看呆了神马的,真的是太丢人了!

  安瑾瑜是这么打算的,聂君昊却不准备就这么放她离开。

  安瑾瑜刚一站起身来,一只手便迅速的从边上伸了过来,抓紧了她的手腕,随即的便是一股子异常强势且霸道的力道,直接将她扯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面,一把压倒在了沙发之上。

  脸上的热度还来不及褪去就忽然来这么一出,安瑾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差点停摆了,手足无措道:“聂君昊做什么?我还要去拿东西,别任性,快放开我。”

  “觉得我很任性?唔……好吧,我承认自己是有一点点。”

  安瑾瑜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什……什么情况?这个傲娇货刚刚竟然承认自己任性?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吧,还是说自己意识不清产生幻觉了?

  不等安瑾瑜从聂君昊这句威力堪比原子弹的话中回过神来,便又听得聂君昊低声呢喃了一句:“先别走,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安瑾瑜闻言又是一怔,这已经是聂君昊今天第二次不由分说的抱着自己不放了,第一次是在剧组的时候,跟颜墨说完话后……

  “颜影帝刚刚在片场的时候,不只是指点了如何演戏,还跟说了别的事情对不对?究竟怎么了?聂君昊,告诉我好不好?看着这样,我……会担心。”

  安瑾瑜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说完这句话,紧抱着自己的人浑身一颤,却并没有回应。随后安瑾瑜也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只静静的等待着聂君昊开口。

  半晌,安瑾瑜才感受到紧抱着自己的那两只手稍稍放松了些,眼前也不再是那片熟悉的胸膛,取而代之的是那人少见的带着严肃与认真的俊脸,以及那双眸子之中几乎灼伤了她的炽热:“小秃驴……”

  “嗯?”安瑾瑜迎视着那双盈满认真与坚决的眸子,略微失神的应道。

  “成为我一个人的专属吧。”

  “嗯?”安瑾瑜一愣,还来不及深入的体味聂君昊这句话的含义,便已经被那人低俯下的身子以及随之而来的柔软唇瓣给夺去了话语权。

  “唔唔唔……”该死的,聂君昊乃这个魂淡,又用这一招!

  聂君昊含笑的双眸之中满满的倒映着安瑾瑜的脸,波纹潋滟,光华闪烁,美得不可方物。

  颜墨告诉自己,他从自己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归属感,不管是对那部戏,还是对这个世界,可有一点他说错了,如果归属感真的是对某个人某件事的留的话,那么他对这个世界至少还是留有一份归属感的,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当初他亲耳听到夏铭轩说过,就算总有一天,他有机会能够回到原来的那个时代,他的选择也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他还是会留下来,留在这里,只因为这里有叶初晴的存在。

  那时,他对此不以为然,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其实隐隐的还是有些嗤之以鼻的,认为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过往的荣华富贵,万里山河,滔天权势,到底不是一个王者该有的胸襟气魄。

  可现在他不得不说,夏铭轩非常有先见之明,他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会因为任何其他因素而更改。这一点,便是他们俩之间的差距。

  其实他早就找到了专属于他的归属感,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只因承认了便注定被束缚,被捆绑,永远无法逃离。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不承认,它就不存在的,就如他与安瑾瑜现在的关系以及他对安瑾瑜的在乎。

  另外一边,原本已经缩进窝里面梦周公的钱多多听到动静,迷瞪瞪的从狗窝里面又爬了出来,结果刚一看清屋里面的场景后,立马就被吓醒了,随后,它的狗头里面便只整齐的刷屏过一排又一排的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这才一会的功夫怎么又亲上了?刚刚不是还半死不活,垂头丧气吗?怎么才一眨眼不见就把它家主人给压倒了,而且亲就亲了,禽兽的手往哪摸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真他妈的狗眼都要瞎了!每天醒来都被花式虐狗神马的,真的是太惨无人道了!受不鸟了,小爷一定要离家出走,离家出走,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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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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